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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原野焚烧的麦秸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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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志最后一次见到韦荨的时候，次日就要进举行高考了。韦荨的父亲驾驶着“铁驴“载着女儿来到学校宿舍给她取被褥。

当时陈子志正路过校园食堂的路径旁，他在听到一阵呼啸而过的声音后不经意间回头望去，一个身着白衫的女孩正冲着他微笑着，一边大幅度地挥着自己的双手-----竟是韦荨！他不由自主地抬起胳膊朝对面的韦荨挥动着，两个人像是站在地球的末端，在一切即将沉沦于地平线的刹那着最后的告别。这一幕在多年之后依然历历在目，使他始终无法忘怀。

最后“铁驴“在两栋建筑楼层的过道里面拐了个弯消失于视线尽头，再也不见了踪影。此时不远处有两个陌生的女孩望向她这边并指指点点，接着又漠不关心样地别过脸去。陈子志不以为意，反正淡漠惯了对于无关痛痒的议论他也不会往心上去。他抬头望向那灰白掺半的天穹，只看见有两只鸟互相纠缠着在半空的高楼上追逐，浅显的影子倒拓在泥灰的墙上，并不清晰。此刻他只觉得心里面空空的，像失去了什么一样，再也无法被填充满。

陈子志回忆起初次见到韦荨的情形。

高中三年，唯一一个算得上是他推心置腹铁哥们的是陆谦。陈子志交朋友的原则是一定不能比自己还要帅，第一次被安排和陆谦同桌时他就自诩自己比对方长得帅。他俩倒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虽然被说长得不尽人意，可陆谦却也老大不介意并没有就此和陈子志闹翻脸，反而成为了很好的兄弟。

高中生活第一节课上，班主任正在讲台上侃侃而谈说着有关接下来的教学情况，冷不防走进来一个背着书包女学生。“帮主“环顾了教室一周，目光落在陆谦身旁的空缺座位上，他示意女生在那位置上坐下。“哇塞，美女嗨！“眼尖嘴快的陆谦挨着陈子志耳旁窃喜地说。

切，不过如此嘛！“陈子志佯装不经意地瞥看了一眼接着貌似不屑一顾地说道。可他心里却一边在感慨着“果真蛮顺眼旳哩！“

虽然陈子志口是心非地说韦荨算不上漂亮，可他和陆谦都心知肚明这并不是真话。而且两人旁边无端多出这么个女生还是感觉怪不自在的。

“喂，像我这种癞蛤蟆就不高攀天鹅肉了，这块肥肉还是留给你这种帅哥吧！“陆谦压低声音冲陈子志嘀咕着。

他似乎也觉得陆谦说的挺在理，就忙不迭地挪着身子准备和陆谦交换座位。正当两人在讲台下小心翼翼地“图谋不轨“时候，不想讲台上面传来一阵断喝:你小子干嘛呢?小小年纪就不老实！“全班学生顿时哄堂大笑。陈子志恨不得找块砖头直接将自己拍死算了。此时他瞄了眼旁边正拿着眼睛不怀好意盯着他的陆谦，“哼，看我课后怎么收拾你!“他握了个拳头威胁陆谦道。

尽管表面上一副嘻嘻哈哈不着调的样子，可陈子志心里还是很有分寸的。随着学业的加重，桌面上的书本一次次愈发堆积如山，不断打击自己的失望成绩，曾经的雄心壮志、豪言壮语都变得不堪一击。陈子志也慢慢变得沉默寡言、逐渐收敛了自己。在越来越白热化的氛围里隐隐能感到某种言不由衷、勾心斗角的竞争压力。

这天惯常慵散的陆谦一反常态喜滋滋地给陈子志递过一张纸条。陈子志接过纸条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香味，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纸条上写着规整清秀的三个字---“我爱你。他心里的某根神经微微震颤了一下，稍后他轻描淡写状问道：“谁写的?““韦荨。

“---只是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罢了。“陈子志将纸条揉成团塞进桌子底下。他没有握触出那张纸条的分量。

后来陆谦转到文科班去了，虽然两人还时常保持联系，可陈子志在偌大的班里却感到一种无人倾诉的孤独。他也会在课堂上打瞌睡，望着黑板上的那些字符会觉得它们就像在游动一样，整日浑浑噩噩梦游似的。而恍惚间常有个缥缈的人影浮在他眼前---便是韦荨。

时间流逝，季节更迭。陈子志有关韦荨不多的记忆里面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个冬季，地面上覆盖着积雪，独留宿舍的他透过窗户瞥向楼下远处时望见了韦荨那熟悉的身影---在空旷的场地上她那单薄孱弱的背影显得楚楚可怜，陈子志内心深处莫名涌出一份细密的心疼。

然后韦荨踩着积雪走进了教学楼，消失于视线尽头。陈子志随便套了双棉鞋手中不忘多拎了双紧追了上去。在距离教学楼阶沿不远的地面上分布着浅浅洼洼的脚印，其中有很多像是刚踩出不久的。他踏着这些脚印走进了教室，积水洇湿了他大半鞋帮。

在教室里面陈子志没有换上手中顺带的棉鞋，而是把它递给了韦荨。她没有拒绝，浅浅说了声“谢谢。

、、、、、、

时至今日，陈子志偶尔在想到有关韦荨点滴的时候，总会联想到那张被他遗弃的纸条和最后一次照面时的挥手告别。他也缓缓意识到，也许爱在告别前来过，在告别之后才慢慢苏醒了过来。即使他未曾握触出那张纸里面关于爱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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