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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0 凤凰浴火（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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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东苑因着一株的银杏树，成了金陵美景之一。

顾珩到时，亦被树下一团团的姹紫嫣红给吸引，尤其是杏树下，绛衣女子足尖轻点，在悠扬声中舞着广袖，卷着片片金色银杏叶在空中飞舞，美得令她禁不住伫足，不愿意闯入，打破那如画的美景。

看得出，她在舞技上下过苦功。

夏雪绯的琴音曾经是金陵盛宴上的一绝，想不到这少女跳起舞，不但没有被夏雪绯的琴音力压，反倒相得益彰，配合得天衣无缝。

彩桃见状，轻声道：“那是豫州来的绛安小姐，巧了，排名也是第七，年纪也与我们府上的七小姐相当，不过听说小了几天。坐在老夫人右下首桌席的夫人是豫州的小高氏夫人，她身后坐的两个小姐也是豫州顾家小姐，左边的绛容小姐排行第六，是小高氏所出，右边的是顾绛宁，排行第九，是三老爷那嫡孙女。五公子离金陵不久，豫州顾家就来了，小高氏夫人还带来了偏方子给老夫人治病，那方子真是好，如今老夫人腿脚利索了不少。”

彩桃见五公子无意前往打断，便继续介绍坐在顾老夫人右下首桌的女眷，道：“靖安王妃，汪王妃是府里的常客，今儿许是听说五公子要回金陵，所以，特意过来跟老夫人道贺，她身边坐的是西河县主龙涑聆郡主。”

至于顾老夫人与靖安王妃眉目传情，就等明年顾珩中状元，两家结亲之事，彩桃不敢多嘴。

最后，彩桃介绍了坐在末桌位的一个年轻小姐，“坐在楼姨娘身边的那是豫州范家的范心宁小姐，上回大人在豫州治水，与豫州结了份善缘，这会范家小姐适巧有事进金陵，老夫人就作主把范小姐接到府里来住，又见她生得伶俐，便让她住在了东苑，平日里没少关照。”

对范心宁，彩桃所知自然有限，但顾珩却一清二楚。

范心宁之父贪墨的证据握在卫夫人手中，范心宁不过是卫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想借用她来离间顾仲秋和夏雪绯，再次把夏雪绯打到尘埃，同时令四房再次抬不起头来。

至于为什么卫夫人会看上范心宁？

顾珩远远看着范心宁的侧颜，嘴角淡淡一勾，低声问彩桃，“这位范小姐在东苑是不是不守规距，怎么明明一个小姐，倒被打发跟姨娘一起坐？”

“这是因为.......”彩桃原是想说位置排不过来，却触及顾珩似笑非笑的眼神，孟地一惊，忽儿就想起，当初住在东苑的柳家姐妹不肯安份守己，加上彩凤在旁怂恿，后来闹出那么多的笑话，如今这三个人的坟头草都有一人高了。

彩桃连忙道：“回五公子，奴婢要服侍老夫人，倒没注意这位范小姐，不过听说她平日里鲜少出东苑。五公子放心，以后奴婢会多留意些，决不会出什么岔子。”

说再露骨一点！

就是决不会出柳初兰拿鸽汤引诱顾仲秋的事。

顾珩伸手刮了一下彩桃的鼻子，夸道：“很伶俐！”

彩桃松了一口气。

“五公子！”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令琴音戛然而止。

而正淘醉于绛衣女子舞姿当中的人，倏地齐齐看向东苑长廊处的翩翩少年。

夏雪绯十指一收，强压下胸臆中的澎湃，气定神闲地笑道：“珩儿，还不过来给你祖父请安。”

若是换成以前，夏雪绯早已按耐不住奔向前，但如今，她知道这只会引起顾老夫人不满，作为顾珩的祖母，和她的婆婆，顾老夫人在任何的场合下，她都觉得所有人都以她为中心。

顾珩阔步向前，朝着坐在首位的顾老夫人跪下，施礼，“祖母，孙儿让您担忧。”

顾老夫人起身上前，扶起顾珩，眯眯笑地打量着眼前的风华少年，“又俊了。”说着看看靖王妃，“这才大半年没见，怎么一眨眼，就换了个样子。”

“老夫人眼神好，本宫也瞧着比起上回，好象又高了半首。”靖王妃注目连连，那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若非自家王爷说顾珩如果没有夺个状元，配不上她女儿，她恨不得现在就马上让两家结亲。

龙涑聆其实对顾珩还是挺矛盾的，她既喜欢他的才情，却又反感他在金陵的艳名，她觉得一个男人艳名远播，走到哪，都有人围观，听起来就怪怪的，何况以她的眼光看，顾珩确实长得过于阴柔。

今日又是被母亲强行逼着来，一早晨心情不郁，但如今仅是看一眼，心跳已然骤急，双颊迅速染上胭脂，急忙低了首，佯装地拿了茶杯，半袖遮着，轻轻啜饮。

记忆中行销骨立的少年，几个月不见，竟脱落得如此出众，象是凤凰浴火般，蜕出一身金羽毛，令一眼，便令人视线挪不开。

饶是顾珩的几个亲妹妹，亦觉得五哥这一趟出行回来，变化甚大，个个看得目不转睛，更别说是豫州来的三个顾小姐，除了顾绛安心知眼前是自己的亲兄长外，另外两个也看得心驰荡漾，所学的淑女教养，早抛到九宵云外去。

而夏雪绯内心的惊骇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眼前的人，分明是自己的儿子回来了，比起半年前的分离，眼前的少年变化惊人，无论是身高，还是气质，都与之前显著不同，是的——

这不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少年，而是一个介于少年和弱冠青年之间的男子。

她的儿子终于平安回来了。

“母亲，儿子回来了，让母亲担忧，是儿子不孝！”顾珩扶着顾老夫人坐下后，几步向前，在琴侧一旁跪下，行了个礼，待夏雪绯扶起她后，她亦扶着夏雪绯在席前坐下。

夏雪绯辩得声音都变了，越发笃信是儿子回来，一时情难自禁，紧紧握住顾珩的手，轻颤不已，“回来就好，接下来好好安静读书，准备明年科考，可不要再出行，免得你祖母担心。”

“你母亲说得对，接下来，就安心读书，有缺什么，只管开口跟你母亲要。”这话顾老夫人爱听，笑着回应夏雪绯后，方道：“珩儿，这是豫州来的婶娘和几个妹妹，你认识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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