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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夜空中无穷无尽落下的雨丝。在他睡着的这段时间,雨势竟又如昨夜般恢弘!
方齐砚赶忙取出油纸伞,跑了出去。他可怜的小苗又被吹在半空中……但在看到他后,却是露出了笑容。
方齐砚挡在前面,将他护好。怨念天气的同时,也对小苗开始依赖他而感到欣慰。便在陪同的这一夜,给小苗讲了许多他小时候听过的童话故事。
说到那些任□□撒娇的公主王子时,他便把话题引到小苗身上,说这是小孩子独有的特权,他完全也可以和自己撒撒娇。这与乖巧听话并不矛盾。
小苗似懂非懂的&ldo;嗯&rdo;了一声,琥珀色眼眸中,写的却是&ldo;我不知道该怎么做&rdo;。
&ldo;很简单啊,&rdo;方齐砚给他做示范,脑中闪过的却是各种&ldo;要亲亲&rdo;&ldo;要抱抱&rdo;&ldo;要举高高&rdo;的沙雕表情包……好像都不太合适。便轻咳一声:&ldo;撒娇就是,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或想做的事情?&rdo;
说完,他忽然有些后悔。
要是小苗问他要名字的话……
而小苗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映证了他的猜想。只是,小苗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这句话,而是浅浅笑道:&ldo;我想听齐砚说下一个故事。&rdo;
……
之后十二天,每天还是在下雨。尤其到了半夜,简直成了雨水的天堂,狂风的舞台。
这段时间,方齐砚每晚都给小苗挡风遮雨,生物钟都混乱了。但即使起床再晚,也是雷打不动的冒雨去买包子。结果包子铺的老板也被他感动了,时不时会多送一个。
这一定也是他运势失衡的生涯中,为数不多出现的好事了。
他细数这两周的遭遇:最大的厄运便是这无休止的雨天!本想放晴后就出村去架空镇找庙宇或道观,却是一天晴天也未出现。仿佛附近有个雨神……
他也曾在村中找过辟邪之物,兜兜转转买了很多雄黄,朱砂,黑狗血,公鸡血等能想到的风水用物。甚至还有一个黑驴蹄子。分装进各个瓶瓶罐罐后,用布裹成一个包袱,每天出门都带上,但还是没有找到出村的机会。总会出现各种奇奇怪怪的情况,阻挠他离去。
糟糕的还有肥料用量加剧。之前五袋,转眼间就只剩下最后一袋。他又补充了三袋。原本留作学费的十个银角子,不知不觉中也用去了一半。
而充沛雨水带来的唯一好处,就是小苗长势开始惊人‐‐已经渐渐变成了一棵高度超过一米二的小树了。同样的,人形部分也变化成了十二三岁的翩翩小少年。
并且,这多日雨夜的契机,总使他觉得和小苗关系更融洽了。
另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便是秦辰终于康复了。马兼才之前陪同他一起登门拜谢过。进院就是一声&ldo;段大师!&rdo;方齐砚起初还以为是有人走错了,直到看到马兼才,才明白是在叫他。不禁于这连日阴雨中,难得的得了半日好心情‐‐
虽是歪打正着,他的行为已经给段云箫开始提升声誉。
假以时日,必能完成对他的承诺!
这些是他所知道的发生的好事。他所不知道的还有一件,有一颗小小的恋心,于雨夜萌芽。
第十五天,终于雨过天晴‐‐
方齐砚感慨地看着头顶这多日未见的太阳,连空中盘旋着的一只眼熟又讨厌的大鸟也不那么碍眼了。虽是下午时分,他仍背上那装满辟邪物的包裹,打算趁此机会,赶紧出村试试!
却被姜书昱叫住。
&ldo;这雨骤停,你不觉得有点蹊跷?&rdo;因多日阴雨,房梁上挂了好几件方齐砚洗过的白色外袍,姜书昱便换了个地方停留,现在是坐在木椅上。
听他这么说,方齐砚也有些警觉。他本想在晴天出村,之前却一直受阻。现在突然有这么好的天气出现……必定伴随着其他可能会出现的厄运事情!
&ldo;你那些东西,自保能力太差‐‐&rdo;姜书昱指指他身上的包袱,又指向床底,示意他过去,&ldo;云箫把我以前使用的物品都收纳在了一个箱子里,里面有把小刀,可以借你。&rdo;
床底下的确是有一个陈旧的竹箱,方齐砚打开,里面放的大多是折叠整齐的素色衣物。一把闪着寒光的锋利匕首,正安静躺在最上面。他将之取出,收进包袱里,心绪有些复杂。虽对姜书昱的慷慨感激,又觉怀揣匕首,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怪异感。
不不不。此刻千万不能有这种不吉利的想法……!
一语成谶的话,那可就糟糕了。
他尽力将这个念头抛诸脑后,背上包袱,走出房门。小苗也叫住了他:&ldo;齐砚,你今天会回来吗?&rdo;
&ldo;当然会,&rdo;方齐砚自忖来到这里后,还从未在外留宿过,不知小苗今天为何会有这个想法?
&ldo;有种不好的预感……&rdo;小苗脸上出现的亦不是笑容,而是难得一见的担忧。
难道是怕他晚上赶不回来,半夜又下暴雨吗?方齐砚寻思原因,注视着小苗。因重量的增加,顶端枝叶已经无法承受,现在的小苗就和苹果树少年一样,背靠主树干,转化成了在平地生长的站立姿势。以他现在类似人类十二三岁少年体型的模样来看,再被狂风吹起的境况,断然是不会再出现的。但可能还留存有心理阴影?便摸摸他的脑袋,安慰道:&ldo;你先自己看会书,我晚上就回来。&rdo;说完,回屋从书架上取出几本比较薄的书册,交到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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