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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白袍少年再问道（第2页）

“鱼者潜于水中，生于江河，游于江河，死于江河，本应食江河之物，却抵不住非江河之食诱惑，自愿落去渔者圈套，成为渔者盘中之食。”

“两者本毫无关联，却又阴差阳错般交汇在一起，一个为了吃，一个也是为了吃，渔者吃鱼，鱼又吃饵，两者皆无错，其中蕴含的意义却大不相同，渔者吃鱼饱腹，鱼者吃饵丢命。”

“世间法则，适者生存，强者为尊，大鱼吃小鱼，在渔吃鱼面前却毫无意义，因为他们究其原因，虽在一个世界，各自的生活却完全不同，不能混为一谈。”

覃卫停顿片刻，游三川并未接话，站于岸边侧耳倾听，虽话语有些繁琐，其中含义却简单明了。

“把渔者转换为修行者，把鱼者转换为平凡人，又变换成了另一种情形，修行者逆天改命，追寻武力，攀登武道之巅，通过武力，掌控权利，享世间珍奇，位居天地之下，随意定人生死，享受武道带来的一切便利，时刻又要担心自身生死，何其哀哉？”

“而平凡人，生来即平凡，虽有一颗绝世之心，却丝毫没有逆天改命之能，偶尔有人杰诞生也只是昙花一现，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说基本没有，因为平凡人只会接受平凡，平凡的家，平凡的人，平凡的生活，相对而言，他们想的更多是果腹为先，任由强者操纵一生，左右生死，如同圈养的家禽，任人宰割。”

“钓鱼与武道，以我观之，并无区别，又区别甚远，想要活的明白，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可是很多人付出生命的代价，依旧没有获得什么，换言之，掌控自己生死，才能苟活于世间。”

覃卫沉默不语，背对游三川，拿起久久未动的鱼竿，调整了位置继续垂钓，而游三川通过余光发现，覃卫手中的鱼竿，竟然连鱼线都没有……

“意境。”覃卫幽幽开口道。

“悟道？”游三川反问道。

“非也，非也，意境是意境，悟道是悟道，两不相干，有人钓鱼果腹，而我钓鱼只为意境。”覃卫继续道。

一句话浮现脑海，游三川开口便道:“暖饱思淫欲，饥寒起盗心。”

覃卫平淡道:“马行千里程，无骑不自往，人有冲天志，非运不自通。”

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清醒之人在说糊涂之话，其含义显明无比，逃不过人生在世，福祸旦夕。

二人沉默良久。

游三川思索良久，终究还是忍不住，询问道:“除了武道，还有什么可与之披靡？”

覃卫苦笑一声，幽怨道:“你还是开口了。”

听的出来覃卫的语气变化，甚至有些不对劲，游三川话锋一转找了个借口，“问问而已。”

覃卫嘲讽道:“有贼心，没贼胆？”

没等游三川回应，覃卫反问道:“你心中是否存在正反之分？”

“何为正反之说？”游三川不解。

“扶强凌弱是错，救死扶伤是对？”

“独断专行是错，心系天下是对？”

“一人得道是错，鸡犬升天是对？”

接连三句，三错，三对，让游三川有些摸不到头脑，疑惑道:“任何事都没有对与错之分，只看当事之人身处何地，是何想法，更无正反之说。”

覃卫思索片刻，认真道:“二十年前，圣元国号称第一道宗的绝世天才百里不归，闭关修行，因无法战胜心魔，坠落魔道，嗜血成性，杀人如麻，食人饮血，草芥人命，而轰动整个武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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