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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海顺家里是三间土坯房,中间开前门进来是厨房,东西各一间住人的屋子。
如今西屋赵海顺和刘淑芬夫妻两个住着,东屋本来住着赵海顺的老妈和赵晓婉祖孙俩,田橙来了以后就也跟着她们一起住在了东屋。
这是1991年冬天,今年田橙虚岁14,正在镇子里的中学上初二。
只是时间过去太久了,田橙摸着哭肿的眼睛,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这一天为什么哭成这个熊样。
不过,上辈子的自己又有几天是不哭的呢?
她10岁没了爹,12岁跟着亲妈改嫁到胜利村。本来想着自己至少跟着亲妈,应该不会受什么委屈。却万万没想到,她的亲妈跟所有人的亲妈都不一样。她亲妈刘淑芬志存高远,发誓要做“中国好后妈”。
为了在十里八乡博得一个“好后妈”的名头,家里每天都在上演着不惜亏待自己亲闺女也要偏心继女的戏码。
那几年她刚进入青春期,正是脆弱敏感需要母亲关爱的年纪,遇上这样的亲妈,她哪天不哭上一场呢。
田橙正在回忆那不堪回首的上辈子,这时亲妈刘淑芬带着翠花婶子走了进来。
出于潜意识里的习惯,田橙往里挪了挪,顺嘴说道:“翠花婶子来了,快坐。”
刘淑芬见闺女坐在炕头没下地,立刻脸上就不高兴了,说道:“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你翠花婶子来了还不快下地给她倒水去?”
翠花婶子赶紧笑着说:“橙子快坐着,可别听你妈说,婶子天天来,又不是外人,哪来的那么多规矩……哎呦,橙子这眼睛怎么肿了呀,这是咋了?”
刘淑芬闻言挨着翠花坐在炕沿上,叹了一口气,说道:“唉,要不说这孩子气性大呢。这不是快到年底了,前几天卖完粮,我跟她爸在镇上转了转,买了点年货,顺便买了一块麻线布料,现在不是流行麻线棉袄吗,想着给他俩一人做一件。
“可谁成想布料买少了,不够做两件的,我就想着她是姐姐,怎么着也应该让着点妹妹,今年就不给她做了。这不,哭了一晌午了。”
翠花婶子一听,笑道:“我说淑芬啊,要说你这后妈当得可是头一遛的,咱村谁不夸你!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像你这样的好后妈啊,晓婉可真是有福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田橙以一个成年人的眼光来看,还是能看得出来翠花婶子眼睛里似有若无的嘲讽——偏心外人亏待自己亲生闺女,八成是个傻子。
翠花婶子说完又看了一眼田橙,这回眼里又带了一点怜悯。农村人淳朴,有什么想法也不大掩藏得住,于是她又继续说道:
“不是我说你呀淑芬,家里统共就俩孩子,你给那个做不给这个做,她心里能好受吗?这么大姑娘了,到了爱美的时候了,虽说是亲生的,你也不能总让橙子受屈……”
刘淑芬听了又叹了口气,说:“我自己生的哪能不心疼她呢?可是家里就那么点地,去年年成不好,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她们俩要上学,老太太一年头疼脑热也不少花钱……我也是没办法啊!”
说着伸手摸了摸田橙的头,被田橙一歪头躲开了。刘淑芬有点讪讪的,“好闺女,明年妈一定给你做,明年过年给你买件呢子上衣!”
翠花婶子伸手摸了摸田橙的薄棉袄,眼神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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