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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2页）

她微微低头，像是在自言自语，&ldo;臣妾本来想得好好的，后宫三年一大选，这是祖宗成例，没法改变。臣妾告诉自己，即使有新人进宫也没什么，只要陛下心中记挂着臣妾就好了。&rdo;右手攥住他的衣袍，&ldo;可是白日您在朝云殿那么说，臣妾……臣妾虽然很高兴，却又觉得……&rdo;

他盯着她的眼眸越来越亮，唇边也不自觉带上一丝笑。轻声开口，语气温柔，甚至带一□哄，&ldo;觉得什么？&rdo;

她抬头看向他，四目相对，她脸颊微红，眼神中满是委屈，&ldo;却又觉得生气。陛下对臣妾这般好，臣妾就不能自己骗自己了。臣妾不喜欢陛下纳新人，看到她们，臣妾心中不快活。&rdo;

他的手指落上她的额头，手指贴着肌肤，慢慢抚下来。良久，喟叹一声，&ldo;真是个傻姑娘。你既然不喜欢，前阵子为何要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害得朕……&rdo;

后面的话被他咽在喉咙里。

&ldo;因为臣妾明白，无论是为妻为妾，都需得贤惠大度。嫉妒犯了七出之条，臣妾不愿承认自己居然这般小心眼。&rdo;

他似乎笑了笑，&ldo;你若真大度无私，朕倒要恼了。&rdo;

她神情微讶，他不愿绕着这个话题多说，便道：&ldo;你若为这个生气，那么大可不必。朕准你小心眼，你这个样子，朕觉得很可爱。&rdo;

他话说得轻松，她却似乎被他满不在乎的态度激怒了，没好气道，&ldo;陛下这话说的。纵是您准，臣妾也不能失了自己的气度。那些新人已然入宫，臣妾难道要给她们脸色看不成？&rdo;嘟嘟嚷嚷，&ldo;您若不纳这么多人，臣妾便不用这么挣扎了。&rdo;

他哭笑不得，&ldo;好好好，是朕的不是，不该纳那么多人入宫。&rdo;

话一出口，就忍不住心中抱屈。远的不提，只说先帝在时，哪回大选不留四五十个人？平时更是各州各县进献的美人来者不拒。比起先帝的豪放作风，他委实算洁身自好了。

顾云羡平复了一会儿情绪，这才取过文书，道：&ldo;这是淑仪娘娘送来的名单，定好了诸位家人子的位分，陛下可要过目？&rdo;

她说这话时一本正经地板着脸，偏偏嘴唇红艳艳的，仿佛樱桃，诱得他忍不住想上前吮吸。

拼命抑制住这个冲动，他接过文书，一眼扫下去，道：&ldo;别的都没什么，不过薄氏那个庶出女的位分定太高了。正六品琼章？&rdo;摇摇头，&ldo;降成徽娥。&rdo;

顾云羡愕然。即使薄瑾柔是嫡出，薄熹微是庶出，但一个从五品，一个正七品，差别也太大了吧？

&ldo;瑾娘落罪身死，薄氏一族都不免惶恐。边关还要仰仗薄将军，他这回一次送来两个女儿，想来是心中忐忑。朕若不收，他便不能安心了。&rdo;

顾云羡颔首，表示明白了。转头却见他仍看着自己，她有些发愣，仔细一想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跟她解释为何会留下薄氏女？

见到她的神情，他有些窘，这才发觉自己在意太过，几分尴尬地别过头。

他这样的神情太过少见，她睁大了眼睛，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生生地呆在了那儿

半月后，十三位入选的家人子都在尚仪大人的教导下学完了规矩，被迎入宫中。

按规矩，新人入宫必然要集体拜见宫中诸位资历深的嫔御。

从前这样的觐见都是在长秋宫晨省的时候完成。然而如今后宫既没有皇后，也没有太后，晨昏定省早就被免掉，也就难有机会把众人聚到一起。

顾云羡见状提议说，不然就让众位妹妹去毓秀殿行拜见大礼，她们前往受礼便是。

皇帝却拒绝了，&ldo;如今后宫虽以竹央位分最尊，但她到底不是皇后。大家都是妾侍，难道还要谁给谁晨省不成？&rdo;

这话说得在理，顾云羡也没法反驳。见皇帝的视线转落在她身上，忙笑道：&ldo;陛下既然这么说了，来臣妾宫里也不像话。不然这样吧，地方还是在毓秀殿，只把时间换成午后，这样也就不算晨省抑或昏定了。&rdo;

皇帝想了想，颔首同意。

于是在诸位新人正式进宫次日，顾云羡与六宫嫔御齐聚毓秀殿，看十三位佳人仪容端方，恭敬地稽首拜倒。

毓淑仪坐在上首，含笑道：&ldo;诸位妹妹请起，以后就是自家人了。这些东西，算是我送诸位的见面礼。&rdo;说着，吩咐身侧宫人赐下赏赐。

众人敬受了。薄芳华在新人中身份最高，跪在最前头，见状朗声道：&ldo;臣妾谢淑仪娘娘赏赐，以后定恪守本分，服侍好诸位娘娘。&rdo;

毓淑仪笑着点头。

宫人设下席位，她们各自按身份落座。明充仪看着薄芳华，叹了口气道：&ldo;今日见到妹妹，本宫竟有些恍惚了。此情此景，恰如从前我们在长秋宫定省，那时候薄美人可还在呢！&rdo;满脸皆是伤感之色。

&ldo;姜妹妹谬了，哪有什么薄美人，是薄宝林。&rdo;毓淑仪笑着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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