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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大夫人坐在椅子上，母亲正爬跪在地。大夫人翘着腿，足尖上下点着，每点一下都蹬在母亲肩头，有时候还会落在脸上。最可气的是大夫人养的那只巴儿狗，还凑在母亲的脚边，抬起后腿尿了一泡。

大夫人哈哈大笑：&ldo;哈哈，果然是臊，狗都忍不住往你身上尿！&rdo;

母亲一动不动就那样爬跪着，那屈辱的样子，怎么都忘不了。

眼睛像着了火一样，恨不得现在就将那屋子里除了母亲之外所有东西都烧掉！

第二天那巴儿狗就不见了，大夫人一直把那畜生当儿子养，现在不见了，自然哭得浑天暗地，府上所有人都折腾着到处找狗。母亲也心事重重。

&ldo;忧儿，你可见到球球了？&rdo;

&ldo;没……没有！&ldo;

……

&ldo;无忧！无忧！&rdo;尚君的声音急促又紧张。

正文第18章你还有多少眼泪

&ldo;咚&rdo;得一声，球球掉了下去，河中心出现了漩涡，漩涡里是&ldo;呜呜&rdo;哀嚎的球球，它的大眼睛狠狠盯住自己，长长的舌头吐了出来……

无忧神志迷糊，紧攥着尚君的衣襟，大哭道：&ldo;谁让你也欺负我母亲的！你是恶狗！你是恶狗！我就是要把你扔到河里喂鱼！&rdo;

&ldo;无忧！&rdo;尚君一手拍着她的后背，一手使劲掐着她的人中。

只听&ldo;哇&rdo;得一声，无忧吐出口水来，她慢慢地睁开眼，看到星星、月亮，看到一团温暖的火光，最后看到了一双乌蒙蒙的灰眸子上。

&ldo;尚君，咱们是不是死了……&rdo;。

尚君长舒了一口气，松开她疲惫坐在了地上。他满身是水，发髻也散了，丝丝缕缕贴在瘦削的脸颊上。此时微微一笑，火光清照，更显得轮廓有明有暗，神情似真似幻。尚君戏谑道：&ldo;你跟我也没有同穴之意，怎能就这样死在一起？！放心，咱俩都还好好活着呢！&rdo;

被他这一调侃，无忧心里安定了很多，她使劲坐起身，左右四顾。只见周围是一片略微开阔的平地，他俩正坐在当中的一个大石头上，脚边点着火堆，背篓正挂在头顶的树杈上。

&ldo;是你救了我！&rdo;无忧哭声浓重。

&ldo;都活过来了还哭？&rdo;尚君皱着眉头：&ldo;是我救了你，咱俩都没死，不是该高兴吗？&rdo;

明明知道尚君是看不见的，可无忧就是觉得那双灰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那眸光虽然戏谑，但一点儿也不轻浮，而是充满了温柔的善意。

她撇了撇嘴，抽抽搭搭又哭了起来：&ldo;我也不想哭……可是……&rdo;，她哭得更加大，毫不顾忌，仿佛旁边坐着的尚君不是外人，而是亲密不许遮掩的家人。她本就吓得浑身没了力气，现在更是直接倒在尚君肩头放声大哭：&ldo;可是……眼泪就是止不住哇……&rdo;。

无忧扑来之时，尚君明显一愣，身子也僵直了，仿佛泥人一般。许是无忧越哭越悲，眼泪将他化了，他这才犹犹豫豫伸手点了点无忧后背。

无忧只顾哭，那里有那么多感觉。

尚君的手一点一点放了下来，最后五指张开轻轻抚在了无忧一颤一颤的后背上。他舔了舔嘴唇，脸颊也有些红：&ldo;别……别哭了&rdo;。

无忧不听，反而将头更加往他肩窝扎了扎。她鼻涕眼泪一起往外涌，哭得无比伤心。一开始想起早去的父亲、刻薄恶毒的大夫人，还有自己可怜懦弱的母亲，心里还觉得委屈哀痛，知道悲从何来，可哭到后来，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哭些什么，只觉得唯有这样，才能将自己难以说明的情绪一股脑发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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