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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还未走进议事厅就听到巫越狂怒的声音，墨非顿了顿，缓缓跨步而入。

此刻厅中不过十人，个个正襟危坐，身体紧绷，气氛十分诡异。而巫越则背对着大门站在桌案前，地上散落着一册书简。

墨非将书简捡起来看了看，原来是几大商贾联名上书放宽盐铁、粮糙、皮毛等几大产业的经营。

&ldo;你们说说！&rdo;巫越突然一转身，正好看到墨非。

墨非微微行礼：&ldo;主公息怒，这些无礼的要求何必理会？&rdo;

巫越顿了顿，神色慢慢平静下来，冷道：&ldo;如果只是这样便也罢了，可是他们竟然将戎臻的粮食高价卖给别国商人，这不是重蹈虞国的覆辙吗？&rdo;

本来有墨非献上的农策，巫越划分出来的大片试验田收成大涨，农具的改良也使得耕种收割效率大大提高。谁知那些唯利是图、目光短浅的商人却借此敛财，丝毫不将巫越事前的警告放在眼里。

见巫越缓和下来，沈薄开口道：&ldo;这些商贾确实愈加放肆，主公有必要整治一番。&rdo;

&ldo;不可。&rdo;孟泉忙道，&ldo;戎臻的商人无数，若处理不当，很可能导致商人反感，甚至大量迁离，这对我们的发展大为不利。&rdo;

百里默皱眉：&ldo;然，商人的势力确实过大，若不及早控制，将来必然影响戎臻的稳定。&rdo;

从他们的讨论中，墨非基本了解的事情的原委。这个时代的商人地位虽不高，权利却不小，很多高官同时也是大商贾，也难怪上次在堑奚的才士论会上那名叫&ldo;赵涵&rdo;的文士会提出重农抑商的言论。这时期就像秦汉，没有清楚的政商划分，以商从政，以政入商的事情多不胜举，中国历史上就有一个著名的人物吕不韦，以一商贾的身份，用&ldo;奇货可居&rdo;换来了后来万人之上的相国之位，其影响力可见一斑。

可是抑商却非完善的解决之道。后世人都知道，商业的发展可以快速地增加一个国家的财力和国力，农为山石，商为流水，两者缺一不可。

&ldo;没错。&rdo;沈薄又道，&ldo;主公若不处理，他们还会继续向外兜售粮食，如今战事频频，粮食价格可是往年的数倍。&rdo;

&ldo;这得看处理是否得法了，既要压制商人的气焰，又不能招致他们的怨恨。&rdo;百里默沉思道，&ldo;显然仅凭严惩是不行的。&rdo;

巫越坐回自己的位子，看向若有所思的墨非，问：&ldo;浮图，你的安邦七策中便有发展商业，你是否有想到商人坐大的后果？这个政策还能否继续施行下去？&rdo;

墨非回道：&ldo;为何无法施行下去？商人重利，只要我们给予他们足够的利益，他们就会心甘情愿地拥护主公。&rdo;

&ldo;你的意思是继续放宽商业政策？&rdo;巫越皱眉。

百里默第一个反对：&ldo;这肯定不行，过度放纵将导致动荡。&rdo;

&ldo;完全放纵当然不可行，主公需要在给予甜头的同时辅以商法，浮图提议创立商部的作用便在于此。&rdo;

&ldo;商法？&rdo;

&ldo;商人逐利，我们便给他们提供赚钱的路数，除去盐铁等重要物资的经营权必须把握在主公手中之外，其余皆可便宜行事，比如纸，技术在主公手中，却可以将经营权出售给那些商人。不过，他们想要获得赚钱的项目，就必须遵从商法的规范，市面之兴衰，出入之多寡，价格之起伏，税收之高低，月有稽，岁有考。虑其不专，则设立商学以启牖之；恐其不奋，则悬金牌以鼓励之；商少或有不足，多出国帑介导之；商本或虞过重，则轻出口税扶植之，立法定制必祥必备，引善抑恶，如此何愁商业不兴，商贾难控？&rdo;

如此一番话语，立刻将在场数人震住，他们皆是通达之士，稍一提点便活络开来，相互点头附议。

缓了缓气，墨非又继续道：&ldo;要设立完备的商法，需了解商务，把握商情，否则一切皆是空谈。&rdo;

&ldo;言之有理，言之有理。&rdo;孟泉大为赞同地点点头。

墨非还想说什么，却只是动了动唇没有说出来。

巫越显然看出了她的犹豫，道：&ldo;浮图似乎言之未尽，但说无妨。&rdo;

&ldo;诺。&rdo;墨非环视一周，直言道，&ldo;浮图建议，将来所有从商者都不得晋升高位。&rdo;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又是一阵哗然，虽然此时不过数十人，但其中一半都有私产。

&ldo;为何？&rdo;孟泉询问。

&ldo;是啊！浮图先生此项提议未免太过无理！难道从商之人便无安民之心、治国之才吗？&rdo;那几名有私产的客卿无不反对。

&ldo;非也。&rdo;墨非面色平静道，&ldo;官派行互，位尊而权重，得以专擅其事，难免假公济私，在场诸位，有几人敢说自己未曾利用权势之便，以行盈利之举？&rdo;

众人默然。

&ldo;又有谁敢说，自己未曾以势压人，剥削位卑权轻者之利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