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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章（第1页）

&ldo;无心之境?&rdo;卿如许倒是第一回听说这个词，也是困惑。

顾扶风垂下头，唇边依然噙笑，可却透着一种苦涩。

&ldo;说来，我从小在剑术上颇有天赋，旁人需要一年半载学习的心法招式，我常常两三个月就拿下了。也是因着这个，当年师父力排众议带我入嵘剑阁，推我为第一剑士。可那时他看我时的眼神，总是复杂万分，只我那时年少，不能明白他的心情。后来，虚沌道人见着我，便对着天下人给我下了一句谶言，我这才明白了我师父这些年，究竟是抱着何种心情在教导我、培养我。&rdo;

&ldo;当时虚沌道人的原话是‐‐此子无心，若不加约束，误入歧途，恐招致大祸;而若有心，来日便将名震武林，重写今世江湖。&rdo;

卿如许闻言，也伸手回握着顾扶风的手，问道，&ldo;无心?什么叫做无心呢?虚沌道人为何会这样说?&rdo;

顾扶风看着她，道，&ldo;以往你总说我做人洒脱，事事不放于心头，可你知道么?我并不是想得透彻，而是&rdo;他苦笑了一声，&ldo;我真的没那么在乎。&rdo;

卿如许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ldo;我这个人，也不知是因为太早离开父母，还是因为天生就是这副模样，对这人世间的情感和生死都一向淡泊。我的剑能修习得快，不只是因为略有几分天赋，也是因为我心无杂念，对杀人这件事，没什么顾念。但这件事，对于以情感为生存追求的人而言，却是异类。我永远记得我第一回执行任务，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我的同伴看我的眼神&rdo;

卿如许看着顾扶风的侧脸，试图去理解他说的那种无心之境。

其实当顾扶风只是一个剑客的时候，她也能隐隐地感受到他身上的那种变化。

那样冰冷，那样毫无温度。

仿佛在他迅猛的剑下，一切都如草芥，不值一提。

&ldo;我师父&rdo;

顾扶风顿了顿，他的眼神变得有些伤感，似乎提到了一个让他心中难以放下的人。

&ldo;我师父他老人家，其实一直深知我的问题所在。他允我入嵘剑阁，其实也是赌上了他自己的声名，赌上了整个嵘剑阁的未来。故而从我进嵘剑阁的第一天起，他就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我身上，悉心传教我以四书五经、剑法心要。他待我严格，不容许我有偷懒任性的时候，可他待我也亲厚，每回我夜半抄书练剑、或被体罚的时候，他屋子里的灯火也便亮一整夜，直到我完成课业回屋休歇，他屋子的灯火也才会熄灭。&rdo;

&ldo;而从我了解那一句谶言的一刻起，我的内心就同我师父共享着同一种恐惧。&rdo;

同一种，对于未知与毁灭的恐惧。

第三百二十章说者无意听者心

&ldo;我师父&rdo;

顾扶风顿了顿，他的眼神变得有些伤感，似乎提到了一个让他心中难以放下的人。

&ldo;我师父他老人家，其实一直深知我的问题所在。他允我入嵘剑阁，其实也是赌上了他自己的声名，赌上了整个嵘剑阁的未来。故而从我进嵘剑阁的第一天起，他就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我身上，悉心传教我以四书五经、剑法心要。他待我严格，不容许我有偷懒任性的时候，可他待我也亲厚，每回我夜半抄书练剑、或被体罚的时候，他屋子里的灯火也便亮一整夜，直到我完成课业回屋休歇，他屋子的灯火也才会熄灭。&rdo;

&ldo;而从我了解那一句谶言的一刻起，我的内心就同我师父共享着同一种恐惧。&rdo;

同一种，对于未知与毁灭的恐惧。

&ldo;那时我通读所有指引道德修养的书卷，也读佛经，到后来都能倒背如流了，因为我想以情义为度量，以德行为矩尺，约束自己，修正自己。我希望我能像一个有心之人一样，不因我无法体会人间情感而失去行事的准则。我在极力地向我师父证明，他的选择没有错，证明我不是没有心，然而‐‐&rdo;

顾扶风轻轻地笑了出来，眼底落寞。

&ldo;‐‐我终究还是成为了嵘剑阁之耻，从十二剑士之中除名。&rdo;

卿如许看着面前的男人，这才突然深深地理解了冷朝寒说她不曾明白过顾扶风的话。

她从来不知顾扶风这一路的心绪，竟是如此。

&ldo;其实我刚刚离开嵘剑阁的时候，也很迷茫。我觉得我明明就是在按照人们对于圣人的假想标准而行事，可为何，还是换得一个这样的结果?&rdo;

&ldo;后来遇到六哥，创立拂晓，也都是基于同样的心境。我依然是在向我师父证明我可以挣脱命运给我的偏见。&rdo;

顾扶风静静说着，无声地叹了口气。

人总试图挣脱一种既定的桎梏，可孰知这种挣扎本身，是否也是另一种桎梏?

&ldo;可是，这一切在遇到你之后，就不一样了。你可能无法理解那种不一样。&rdo;

顾扶风抬起头来，望向卿如许，轻声笑了笑。

&ldo;当年我在谷底时，遇到了六哥，他捞了我一把。那时我看他对小蝶的情感，说实话，我不能理解，但很羡慕。&rdo;

&ldo;其实当年烬衣也为我做了很多，可我对她道义有余，情感上‐‐甚至可以说是冷漠。其实我一直以为，我可能一生都不会对任何人产生依赖，产生那种人跟人之间无法自控的情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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