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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要惊慌（第1页）

与此同时，城市郊区一处电子厂中，虽已经半夜两点，这里依然灯火通明，车床的嗡嗡噪音在这里永不停止。

二手电视里的主持人像是没有感情的读稿机器：“由于持续寒流影响，我市渔业经济持续下行，全市GDP增长放缓，总体稳中向好···警惕人口老龄化，将全方面推行延迟退休政策···

“妈的！”

翘着二郎腿的领班骂了一声后，用遥控器关掉了电视，转而走向工作车间向员工们作威作福。

楼阳是一名刚高中毕业的学生，同龄人这几个月都沉浸在高考放榜后放纵玩乐的暑假中，社交媒体上清一色办升学宴的，出国旅游的···而楼阳此刻正一脸疲惫，抬头凝望着头顶那转动缓慢，聊胜于无的吊扇。

电子厂的领班正在车间来回走动，呵斥着一些因为体力不支而动作变慢的老员工：“经理说了，今天这批货有有一件不合格，全部返工，你们这些猪猡想无偿加班的就继续偷懒！”

以他原本学习成绩，考上一个二流学校绰绰有余，但父亲在工地打水泥时一不小心从梯子上摔下摔裂了尾椎骨，导致生活不能自理，年幼的妹妹还在读小学，生存的重担压在了少年瘦弱的肩头，使得他没有多余的时间精力去琢磨自己的发展前途。

大颗大颗的汗水朦胧了楼阳的视线，使得双眼传来一阵阵刺痛，脖子上披着的毛巾由于反复洗刷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黏腻的汗液浸透了他身上的衣物，闷热无比，而这里唯一的解暑途径就是角落里那一桶桶没有商标的矿泉水。

“哐啷！”

楼阳歪头看去，另一组的一名年轻员工小赵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摔倒在了地上，抽搐不止，周围的员工视而不见，自顾自地进行着手里的机械性工作。

领班对这样的场景已经习以为常，以为是中暑了，提起一旁的塑料水桶浇在小赵身上，然而他并没有任何反应，依旧躺在地上抽搐不止，楼阳走近小赵身边蹲下，他嘴里好像在小声呜咽着什么。

“疼···我疼···”

看着小赵苍白痛苦的面容，楼阳思考了几秒钟，果断将其背起来准备往车间外跑，医院离这里有些距离，不能在这里浪费黄金救治时间。

“给你们两记旷工，一小时之内回不来，每人罚五百。”领班掏出账本，划上了两个人的名字，语气里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五百块是楼阳三四天的工资，楼阳没多说什么，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屑的情绪背起小赵冲进了茫茫夜色中。

十分钟后

连云市人民医院急诊大厅

“彩超结果出来了，肾结石，喝水喝少了。”护士看面前是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孩，显得有些不耐烦。

“比较小，没有什么特殊方法治疗，回去多喝水，去缴费吧。”

“医生···但我还是很疼···”小赵这会儿已经能自己一瘸一拐的走路。

“还疼忍着，止痛剂已经给你打了，自己不愿意喝水怪不得别人。”护士的耐心已经被磨到了极限，言语中夹杂着不少个人情绪。

“请你再给他来一针吧，我们等会儿还要回去做工，他现在这样没法干活的。”楼阳语气很客气，向护士表明了他们的处境。

“你们有完没完？！我见过比你们情况严重的多了去了，也没像你们两个大小伙子这么娇气。”

楼阳正欲辩驳，急诊室大门被几个人撞开，担架车上的人好似正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四肢剧烈挣扎，嘴里正大口大口呕出鲜血，几个随行的壮汉都差点摁不住他。

急诊大夫确认情况后冲出来喊话：

“在这值班的所有人马上进抢救室！病人大出血！”

护士见状，也没有再和二人过多纠缠，急匆匆跑向了抢救室。

楼阳和小赵互相对视一眼，他们都发现了刚才那病人的状态十分不对劲，但两人又默契得什么也没说，急匆匆离开了医院，毕竟这是现实世界，没有电影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情节，把五百块钱保住再说。

楼阳去医院附近的药铺给小赵开了一些基础的止疼片，聊胜于无，两人骑着电动车火速赶回工厂。

路过市中心的繁华的街道，灯红酒绿的都市夜景，打扮时髦的男男女女搂搂抱抱，不少餐饮店的员工招徕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落魄的两人自然不能被其视作潜在客户，他们也心知肚明，隔着玻璃窗看着火锅店内不断沸滚的红油咽着口水，这里面随便一道菜都需要花上他们一天甚至几天的工资。

“走吧，别看了。”

小赵此刻的行为变得非常古怪，他正牢牢站定在玻璃窗外，直愣愣地盯着那些诱人的食物。

任凭楼阳怎么劝告，甚至推搡依然岿然不动，直到玻璃窗内吃饭的顾客注意到小赵那流露出不寻常神情的眼睛，纷纷停下碗筷，一脸厌恶，旁边的服务员自然也察觉到了异状，从店里走出来遣散二人。

“这两位先生不点单的话不要站在这里，别打扰我们里面的顾客吃饭。”

小赵的身形依旧一动不动，嘴角甚至微微向上咧起，似笑非笑，眼球转动起来，盯着每一块涮好即将送入顾客嘴里的食物，流露出野蛮的进食欲望。

“小赵你咋了，你几天没吃饭了？”楼阳以为小赵是饿急了，走上前轻轻拍了一下小赵的脸，他这才猛然恢复正常。

“啊，没事没事，我···就随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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