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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她收回目光，微笑着道：“慢慢喝，别呛着。”她今天约莫如归出来，是为了跟她说她母亲的事，虽然私下早已斟酌好了措辞，但真的面对莫如归时，涂苏苏却总觉得话梗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对了……”莫如归又抿了一口酒，问道：“你那天在电话里说，有事情要告诉我，是什么事？”说话间，她夹了块儿刺身放进盛芥末的碟子里，满足地吃了一大口。刺身吃不胖，所以她可以多吃几块。涂苏苏的手搭在腿上，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角，她深呼一口气，终于说道：“如归，我知道你母亲去世的真相。”“咳咳咳，咳咳咳，什么？”涂苏苏这突兀的一句话，惊得莫如归被芥末呛出了眼泪，“什么？去世？！”她母亲在她前世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从小少了母亲的陪伴，一直是莫如归心里的遗憾。却没想到，涂苏苏却冷不丁地告诉她，自己的母亲已经去世了？涂苏苏坐到她身旁，倒了杯水递给她，“你先缓缓，好了我慢慢跟你说。”连喝了好几口水，莫如归才缓了过来，“可以了，你说吧。”“你怎么知道我妈妈已经去世了的？”莫如归看向涂苏苏的目光中，带着怀疑与不确定。她记得爸爸说过，妈妈是在俄罗斯旅游途中失踪的，那涂苏苏怎么会知道？涂苏苏贝齿轻咬下唇，又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把当年的真相，尽数告诉了莫如归。包括沈从云身份，莫如归被绑架，以及他失控杀了莫如归母亲的事，都一一告诉了她。莫如归听完后，沉默了很久。我就是醋坛子淡雅的怀石料理还在灯光的映照下美轮美奂。可此刻的莫如归，已无心再去品尝它们。良久后，莫如归才开口唤了她一声，“苏苏……”涂苏苏看着她面如死灰的脸色，心中也是难受，轻轻应道：“我在……”她能怎么办呢，好友和爱人，又是一道选择题。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老是遇到这种两难的选项。不过，不管以后莫如归怎么选，原谅他们也好，形同陌路也罢，她都尊重莫如归的选择。莫如归想倒酒，又嫌弃杯子太小，直接将酒瓶对准自己的嘴，「咕咚咕咚」连灌了好几口才停，“苏苏，我还在上小学的时候，我妈就失踪了。”“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总是替我准备很多好吃的零食，放在书包里……”“我很想她。”莫如归越说越小声，到最后，直接忍不住，眼泪止不住地掉。涂苏苏也被她这副模样勾起了伤心往事，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停地替沈从云道歉，“对不起，如归，对不起。”沈从云就在隔壁的包厢里，他本来打算亲自跟莫如归道歉的，是涂苏苏拦住了他，她想，莫如归此刻应该不会想看到他。莫如归擦掉眼泪，“按理说，我应该恨沈从云的，但是，我欠他一条命。”她也替涂苏苏擦干眼泪，继续说道：“说出来你一定觉得不可置信，苏苏，我是一个死过一次的人，前世，沈从云救过我一次，或许，这就是因果吧。”她的母亲救了沈从云，而沈从云又反过来救了她。莫如归苦笑着说：“我没有资格恨他。”“况且，沈从云还是你的男朋友，我不想因为过去的恨，而失去唯一的知心朋友。”她说的一切，涂苏苏都早已知情，她否定莫如归的话道：“不，你可以恨。”她一脸正色，声音却温柔到了骨子里，“我今天来将一切真相告诉你，并不是用朋友身份来获取你的原谅。”“虽然他是受病情影响才不受控制，但却真切地伤害到了你和你的家人。所以，如归，你不用因为我而勉强自己原谅沈从云，要跟着你自己的心走。”莫如归怔住，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她原本以为，涂苏苏是要替沈从云说话的。她踉跄着起身，腿因为跪久了有些麻，“苏苏，你让我冷静冷静，好好想一想吧。”说完这句话，她拎起包出了门。背影看起来止不住的萧瑟。涂苏苏轻叹一口气，压在心里许久的秘密终于说出口了，她心里却没有半点轻松。沈从云推开隔间的门，缓步行至涂苏苏身后，下巴搭在涂苏苏肩头，伸出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别担心，我会派人注意她状态的。”等到莫如归状态回复一些，他会再去找她谈一谈。他明白涂苏苏今日不让自己露面的原因。但是，于情于理，他都应该亲自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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