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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程成呆了半晌，突然张大嘴，惊呼一声，跳起来，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手忙脚乱地翻找，直到在他画的数十张案发场面速写中挑出一张：&ldo;找到了！&rdo;

张余江律忙凑前看，只见上面寥寥数笔，画的是站在客厅陈尸处透过前面的落地窗向外望去，远山，飞鸟，满目葱郁。

&ldo;怎么了？&rdo;江律看不出任何不同。

程成一指落地窗外的某处：&ldo;看见了吗？&rdo;

&ldo;这是--花？&rdo;

&ldo;对。红花曼佗罗。一种近年来刚刚兴起的观赏花卉--每一株都价值不斐--冯嘉富也不能免俗地在别墅前的花圃里种上了一大丛。最关键的是--&rdo;程成逐字逐句地说道，&ldo;这种花是西域山茶的变种，对种植要求很高，最重要的就是要求土壤的ph值要在7。5以上。&rdo;

江律与程成交换了一下目光，多年的默契使他们几乎同时冲出门去，他们要找的东西，很有可能就在别墅绿化带的花圃中！

花圃看来一如主人在生之时，红花曼佗罗开的灼灼其华，却不知这如血娇艳的花朵之下，掩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罪恶。

&ldo;…如果说冯嘉富是在这个花圃里遇害，一定会留下些须蛛丝马迹。&rdo;程成咬着嘴唇道。

江律在他身后道：&ldo;不错，我们细心去找，就不信找不出凶手一点破绽。你也别太焦急了，我从没看见你为个案子烦成这样。&rdo;

程成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江律说的是他今日的反常举动。

&ldo;我认识的程成永远是天踏下来当被盖的人，是吧？&rdo;他笑，&ldo;别有太大的压力，这案子虽难，也有我陪着你，有什么结果，我们一并承担。&rdo;

他还是认为他与过去一样，乐天知命，无忧无虑。

也罢，就让他这样以为吧。

程成此刻甚至开始感激这起案子，至少这个时候他与他，是默契无间的。

江律很快发现了泥土有松动过的痕迹，若不是表面的红土由于多日无人灌溉而显得干燥泛白，也许新挖出的湿润底层土并没那么容易看出来。二人互看一眼，招呼鉴证科的同事过来，没挖几下，就在地下半米处挖出了那把长型剔骨刀。

这只怕就是将冯嘉富的头斩下的凶器。

会从案发现场拿凶器一般是属于临时起意的谋杀，也意味着，这起案子不可能是职业杀手受雇行事，真凶，另有其人。

&ldo;冯嘉富还得罪了谁呢？会让人杀之而后快？&rdo;江律让人将凶器封存，火速送往警察局。

&ldo;最难以解释的是，既然是他的仇人，为什么冯嘉富还会主动开门放他进来--这种别墅的琐，就是想破坏也是有心无力--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冯嘉富最终引狼入室呢？&rdo;程成自言自语着往后退了一步，却不料被花圃的小栅栏绊了一下，踉跄着就要摔倒，江律赶忙伸手去拉，脚下却一个踩空，下一瞬间，两个人已经一起重重地摔在地上。

&ldo;江律，程成，你们没事吧？&rdo;准备收工的几个警察远远地喊了一句。

程成赶紧冲他们摇摇手表示没事，突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江律的怀里，忙不迭地起身，却见江律紧皱着眉不住吸气。

&ldo;怎么了？&rdo;程成急了。该不是撞到哪了吧？

江律摇摇头让他放心：&ldo;撞到手肘了，疼一会就没事了。&rdo;

程成这才知道江律是方才为了不让他撞到墙壁，才折着手臂抱住他，不料却撞伤了手肘。

&ldo;真是的，你还真重…&rdo;江律笑了一下，甩着手想起身，程成却突然抓住他的手。

江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脸色也是一变--之间手背之上，出现了一个v字形的红肿伤痕。--这是被花圃的矮栅栏撞出的伤痕。

这里就是案发第一现场！

程成一把按住江律：&ldo;别动。&rdo;他缓缓地靠过去，直到离江律的脸只有一指之遥，他甚至已经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肥皂的清香。

&ldo;…程成？&rdo;江律哑着声音问。

&ldo;你看。&rdo;程成眼睛一亮，慢慢地抬起手来，江律这才看见，他手上提着一个大约两公分的红色玛瑙耳环--混在赭红色的泥土中，轻易还发现不了。

&ldo;这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