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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然而仿佛追溯忽然间变得艰难，他&ot;看到&ot;的所有景象在一瞬间便得极其缓慢。

那枚银白色的戒指从断裂的手指上滑落，在虚空里转折着慢慢上升，划出优美的弧线。戒指上蓝色的宝石折射出夺目刺眼的光，血珠一滴一滴飞溅满了空气。一切忽然变得如此缓慢。那一瞬间，天地间没有丝毫声音。血洒落在那枚后土神戒上。

戒指极其缓慢地上升，下跌。最后落入了一只带着同样款式戒指的手里。

那只手流满了血，轻轻覆上女子已然无神的眼睛。然而，那双明亮锐利的眼睛却至死不瞑，愤怒地凝视着虚空，湛蓝如晴天。那是斩断一切关联后、依然永不原谅的眼神‐‐

愿吾死而眼不闭，见如此空桑何日亡!

他恍然明白，这是她临终发下的誓愿。

&ot;薇儿。我斩下了那个海皇的头颅，灭了海国。为了这些，你如此恨我，&ot;他听到那个黑衣的帝王用某种非常熟悉的语气，说着这样的话，&ot;那就如你所愿‐‐&ot;

帝王的手瞬间探入，竟将皇后不瞑的双目挖出!

凌崖而立的帝王黑衣翻飞，沾满血的手心握着那一只临死前退回给他的后土神戒，将白薇皇后的眼睛剜出，沉入深渊，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某种毁灭性的疯狂：&ot;那么就在这里和蛟龙一起永远看着空桑吧‐‐我必不让你的眼睛在空桑亡故之前化为尘土!&ot;

瞬间，风起，浪涌，巨大的声音在地底呼啸着，血在一瞬间溅满了虚空。

他看到黑衣帝王开始低沉的祝颂，无比强大的力量在他手中凝聚‐‐那是可以摧毁和破坏一切的力量!深渊裂开，那双明亮的眼睛在漆黑的水底慢慢下沉，最终消失不见。帝王催动力量，那一道裂渊又一分分的闭合，最终只得十丈宽。

血染红了石台，地底下龙的哀号更加清晰，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岩壁，似乎为死去的女子痛哭。忽然间一个大浪从深渊涌起，瞬间将那袭白衣卷去。

时空就此永远的凝定。

&ot;不要!&ot;在白璎想要纵身潜下一探时候，忽然被从背后一把拉住。

吃惊地回过头，看到的是苏摩的脸。那样恍惚的神色，让她忽然间有某种异样。

&ot;不要下去……&ot;苏摩眼里的碧色是奇异的，仿佛看着极远的地方，然后渐渐终于凝聚起来，看到了她脸上，喃喃，&ot;不要下去。那人在底下等着你，你若下去了……&ot;

那人?白璎微微一惊：&ot;你也看到水里那双眼睛了?那是谁?&ot;

苏摩没有回答，忽然有一种苦笑：为何还不闭呢?既然已经看到了空桑的覆灭?

白薇皇后，你为何还不瞑目?

是否你心里尚有不甘，在等待着白璎的归来，然后想借着她的神魂复生?

&ot;绝不是邪魔……我能感觉出来!&ot;然而温婉的太子妃这一次却罕见地固执，凝视着底下的黄泉之水，&ot;我要下去看一看……我一定要下去看一看!而且封印不解开，龙神也无法挣脱束缚。我们这次不正是为此而来?&ot;

然而苏摩只是从背后紧紧扣住她的肩膀，却没有说一句话，身体微微发抖。

心脏在更加急促地跳跃，有另一种力量在冥冥中召唤着他，近在咫尺。背上仿佛有烈火在烧，文身之处越发火热‐‐那样的痛苦，在记忆中只有一次可以比拟：幼年时奴隶主将他胸腹剖开拿出阿诺、再劈开尾鳍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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