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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螳臂当车（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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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有才也觉得自己是艺高人胆大，因为没办法。大体计算好行进路线及各处借力点以后，即展开攀爬。手脚并用，沿着冰壁尽量往左侧移动。起初还算顺利，每次都能点到为止。三下两下，人已经悬在冰川裂缝的上方。

蔡建国看着全程，手心冒汗。吴有才手舞足蹈比对冰壁上的各处借力点的时候，他其实也在估算。认为可以顺利通过，但还是看得心惊肉跳。

就在这时，吴有才右手扳住一处凸起。左手还没跟上，右手突然滑脱。多亏距离裂缝边缘不远，还能勉强跳回。但重心已经不稳，身体开始后仰。蔡建国赶紧上前搭把手，把人抢了回来。

“你刚才右手抓的位置有点偏下，吃不住劲。算了！还是我来吧！我不行，你再上！”蔡建国说完，纵身一跃。然后手脚并用，朝左侧荡去。

要论攀爬冰壁，吴有才经验丰富。可要是论身手，还是人家蔡建国。吴有才知道自己右手滑脱的原因，主要是左腿踩不到计划中的一处借力点。估算的挺好，上去以后才发现位置稍微有点偏高。鞋能上去，问题是脚上不去。等蔡建国到达那个位置，抬腿一脚踩实。整个人几乎呈大角度攀附在冰壁上，愣是稳如泰山。

成了！

吴有才一握拳，暗舒一口气。再看攀住冰壁的身影，已经到达整条冰裂缝的中间位置。照这个进度，应该很快就能到达对面。

刚才看着心惊胆战，真上来以后也就那么回事！眼瞅着距离对面越来越近，蔡建国就想一鼓作气。脚蹬的力量有点大，冰缝突然受力碎裂。整个人一歪，朝深渊摔去。

正在观望的吴有才一咧嘴，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冰裂缝的深度，目测无法实现。就算人能侥幸活下来，问题是下面还有大量的游荡者。这帮孙子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摔，也未必摔得死！

沿着冰壁下落的身体堪堪停住，只见蔡建国单臂挂在上面。左手扣住一条冰缝，看样子也是吓得不轻。

冰缝和冰面凸起不同于岩石，其表面即脆又滑。不管岩石长成啥样，都足够结实。不仅能长时间在上面停留，还能下钉固定。但冰缝不同，长时间停留会直接开裂。吴有才刚想提醒蔡建国赶紧换位置，就见人又继续朝左侧荡过去。并且已经恢复小心翼翼，动作不再象刚才那么大开大合。

“你别过来了！”成功跃到对面的蔡建国试着把气喘匀，用衣袖擦去额头的汗。“你哪儿都别去，留在原地等我。我去找教授他们，然后带人回来接应你！”

蔡建国的喊声，在吴有才这里听得有点朦胧。确认人安全到达对面，手心里已经全是汗。神智稍微一放松，全身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其实不用谁的提醒，吴有才也知道自己过不去。且不说后面的冰壁能不能应付，但刚才的攀爬点就是难点。真要是上去，估计还会卡在那儿。但一个抬腿的动作，就能要了亲命。

“行！我留在这儿等你！”

吴有才没再坚持，十分爽快地答应下来。然后，告诉蔡建国。穿过前面的山坳以后，一定要等天晴。同时，去左侧寻个制高点爬上去。只要天晴，你会看到左手边有一片冰树林。勘探路线的位置，应该就在冰树林的后面。那可能不是一条路，但一定会有路的痕迹。找到那些痕迹，就是胜利！

蔡建国听完，哼哼两声。“如果是我的右手边有片冰树林，怎么说！？”

吴有才揉揉额头。“如果，是你的右手边出现冰树林...恭喜你！勘探路线，不在这里！”

蔡建国一愣。“啥玩意儿！？”

吴有才想了想。“如果你的左手边没有出现冰树林，你可能需要再跨个山坳。记住！必须在山坳左侧附近寻个制高点，然后找左边的冰树林！”

蔡建国听完，显得有点犹豫。但也就是那么一会儿，随即打定主意。他可以不相信此时任何人的建议，但不能不信吴有才。

“行！我听你的！”蔡建国挥挥手。“你就近找个山洞，等我！”

望着背影消失在山坳之中，吴有才仰天长叹。刚有个计划，转身就是一个大嘴巴子。之前明明说好的，人少不拆帮。现在倒好，三个人三个方向。找谁说理起！？

腹中一阵咕噜声传来，吴有才顺手摸摸肩头。如果不是在三级台阶那边苦战，现在双肩上应该能摸到背包带。背包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背包。里面不仅装有充足的食物，还有一个一直没舍得吃的牛肉罐头。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分了分了吃掉。起码，少个念想！

一想起铁皮罐头，更是饥饿难耐。饥肠辘辘也就罢了，还冷得要命。好歹寻个冰树洞，吴有才弯腰钻进去。找个舒服一点的姿势靠着，扶起大衣领子把头包起来。

一阵风从破损的军大衣里钻进来，冻得牙齿咯咯作响。哪怕蜷缩成一团，依然寒澈透骨。越冷，人的意识越模糊。倦意，随之而来。

这个时候，可不敢睡着。一旦睡过去，就再也不会醒来。感觉快要冻僵的吴有才心一横，哆哆嗦嗦擦亮一根火柴。

火光中，浮现出众人盘腿坐在炕上的景象。旁边有烧得通红的炉火，上面温着一壶烧酒。桌上两碟小菜，还有一盆热气腾腾的羊汤...

火光熄灭的那一刻，通红的炉火消失了。热气腾腾的羊汤，也不见了。吴有才想再擦亮一根火柴，突然想起个童话故事。心里不由地一阵难过，眼前随即浮现出另一番景象。当蔡建国带人找到这个树洞时，首先发现的是，满地烧过的火柴棍。而那个擦亮火柴的家伙，已经冻成冰棍。

科长！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那条冰裂缝，我真的过不去...

就在吴有才的意识逐渐陷入模糊之际，耳边突然响起钟大明的声音。

“光明，是短暂的。黑暗，才是永恒。可偏偏就有这么一帮不自量力的家伙，却总想着去螳臂当车。莽撞！可巧的是，我们竟然也想试试。所以，甩开膀子莽撞吧！至少用实际行动去证明，我们年轻过！”[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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