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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第1页）

&ldo;梁所长反对你们在一起？&rdo;

史远征自嘲地笑了笑：&ldo;他把小涓当女儿看，所以……谁肯把闺女嫁给一个社会适应不良者？就算是如今的我，也不愿自家孩子和个既没车、又没房，不通世事还啥都干不来的废物点心结婚。那时我连简体字都还不会写。&rdo;

&ldo;……谁都是一步步慢慢来的。&rdo;

&ldo;小涓也这么说。如果没有她坚持拽着我，我不会是现在的我，你要是见过最开始的我，你就会明白。那个样子，恐怕将一生游走在社会边缘无法融入。&rdo;

到如今，方无应才明白了当初史远征和凌涓为什么会结合，那种始终游离、无法融入的痛苦，他也曾有过。

&ldo;那么，现在这一切难道也是你愿意接受的了？&rdo;方无应问，&ldo;现在你们……你们已经离异，孩子又成了这样……抱歉，我说话比较直接。&rdo;

史远征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困惑，但他仍然轻轻摇头。

&ldo;还有比这更好的人生么？&rdo;他突然，轻声说。

方无应一时没弄懂他的意思。

&ldo;如果始终不能进入社会，我就不可能维系家庭，留在研究所里当活标本，一辈子依靠所长那太丢人了，乱七八糟过一辈子又不是我所想，之前已经很乱七八糟了，难得多了一次生命，再重复一遍又有什么意思？我不想选择别人，不会有人比凌涓更懂我，如果连我的妻子都不能理解我，那又何必要这桩婚姻。&rdo;

方无应望着他，轻轻点头：&ldo;……明白了。的确没有更好的选择。&rdo;

&ldo;我不想和凌涓分开，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儿子走了我的老路，变成唐朝叛军，但我再如何不想，也不能改变他们的决定。既然如此那就认命吧。&rdo;他说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ldo;至少他们都还活着，对吧？我也还活着，生命既然存在，谁能说得准以后？&rdo;

&ldo;那……往后的事情，打算怎么办？&rdo;方无应问。

史远征扬起脸，望着白色塑钢窗外，那灰沉沉的现代都市天空，良久，他摇摇头。

&ldo;不知道。不光是不知道，我还很害怕，一想到儿子现在这样我就怕，怕得脊梁骨都发抖：这可是我的第二次生命，要是这一次又弄糟了……&rdo;他说着，停了下来，然后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ldo;认命也没用，一面认命一面害怕，又担心会一直这样和小涓分开，一家三口再也不能团聚。&rdo;

&ldo;……&rdo;

&ldo;可是怕来怕去，怎么办呢？日子还是得过啊，明天手机闹铃一响，我还是得去上班啊，报表全堆在那儿，我得去审批啊。&rdo;史远征忽然笑出了声，&ldo;是不是觉得很滑稽？我现在这个样子。&rdo;

&ldo;多少有一点。&rdo;方无应努力将表情放轻松，&ldo;也许我们都觉得你不该是这个样子，包括你儿子也这么想。&rdo;

&ldo;嗯，我知道他在想什么。&rdo;史远征轻轻点头，&ldo;他只记得他父亲占领过长安，记得他父亲闯入大明宫的骄傲，可偏偏就不记得他父亲曾杀人如麻，还有最后的结果……&rdo;

方无应曲起手指抵住下巴，他呆呆想了一会儿，才道：&ldo;他没有我们那样的经历，也缺乏切实的历史感，他不懂得&lso;杀人如麻&rso;这四个字究竟意味着什么，他以为那些活生生的人都是npc‐‐本来也用不着他亲手操刀。莫如说，如今小鹏的感觉更像是用真身去玩三维立体魔兽。&rdo;

史远征轻轻叹了口气。

&ldo;总之，我会努力说服他们带上你。&rdo;方无应说，&ldo;话说，你现在……还能拿刀么？&rdo;

史远征怔了一下，摇摇头：&ldo;二十多年没有碰过了，这双手……&rdo;

他低头摊开手，看了看：&ldo;只抱过孩子、碰过键盘。&rdo;

方无应不由苦笑：&ldo;没关系，至少，嗯，你还有底子在。&rdo;

第九十六章把信息告诉苏虹

方无应出院之前，局里连同参与行动的控制组人员，开了个会。

不管怎么说，他们得把情况详细告诉凌涓。

苏虹依然缺席，她的重感冒并未痊愈。

席间大家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全都铺陈出来，希望能发觉其中的漏洞，包括方无应那份笔录在内，与会者都被这种诡异的历史&ldo;同一感&rdo;给绕晕了头。

尽管有一个现代人冒失闯了过去，但整个历史的发展进程没有出现丝毫的不对。

&ldo;包括我们帮李亨打的那一仗，也没有在唐史中留下丝毫痕迹。&rdo;卫彬说，&ldo;即便这样，我仍然觉得不对头。&rdo;

&ldo;哪里不对？&rdo;小武问。

卫彬抱着双臂，沉默片刻，道：&ldo;我始终不认同我们参与的这一仗。甚至我怀疑，正是因为这一下猛烈的刺激，小鹏，不，该说史朝义，才会发了狠，带领重兵压近。&rdo;

大家都不出声。

&ldo;历史应该已经出现了扭曲，虽然目前为止的恶果我们还没看见，但梅妃被押至阵前就不对。&rdo;他抬起头，看看大家，&ldo;我认为，帮助唐军反击叛军，甚至包括辅佐李亨，都是非常不智的做法。这次我们临阵脱逃，十几个人突然不见踪迹，这么大的冲击一定会给唐军和李亨带来不良影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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