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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最卑微的人（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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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样说，蝌蚪的心里还是很虚，她甚至于心虚得不能站直身子，蝌蚪一边缓步移动，一边看着妹妹的背影消失在白棚子下面。妹妹已经做完了她该做的，现在轮到自己了。

在此之前，这样的事蝌蚪已经做过无数次了。就像是飞在天空中的老鹰一样，细细地观察，你就会发现鸡群中最适合成为你午饭的那一只。但是在这里则完全不同，在这里蝌蚪觉得自己是一只混入狮群的孤狼，任何人轻轻松松就可以制服弱小的自己。

自己也许会很倒霉挑上一个会瞬身法术的目标，那样的话，对方的行动要比自己这个小偷快上十倍，那样的话对方只用不了一眨眼的功夫就能抓住自己，或者更倒霉，选中的是像赵无极那样能摄人心魄的目标，于是会在半里之外就被对方发觉。就算是那个用桃子喂白眉猿的小女孩，也能在自己失手的时候轻而易举地制住自己。

所以，这真像是新手去赌场里出老千一样，几乎是肯定会被捉住的，而且严重的后果都让你不敢去想。

尽管顾虑颇多，还好，没有人会注意一个火精人的奴仆的表情一阵青一阵白，就像人们在走路的时候永远也不会注意到脚下的蚂蚁，哪怕是最卑微的人。

蝌蚪掉头往广场走，胳膊在身体两侧有意无意地甩着。这是蝌蚪的偷东西时的舞蹈，就像是飞翔的鸟儿挥动它的翅膀一样：这样飞着，穿过最拥挤的人群，让手探到皮夹或口袋，就像蜘蛛抓到苍蝇。

而且，既来之，则安之。蝌蚪想尽量离妹妹远点，于是跟着人群来到广场中部。这时候，周遭那些新奇的玩意儿不再让蝌蚪头晕目眩了，但视线越过它们，蝌蚪发现几乎每一个角落里，都一动不动地站着身着一身羽衣的剑士。

这些人的眼睛不同于其他人，他们在寻找着人群中的异样，这样的注视下每一点异动都更显眼。水灵族的人很少互相对视，也从来不笑，连那个小姑娘都是一脸的淡然，在这里做生意的人甚至都不讨价还价。只有他们的仆从们，围着优雅娴静的男人女人团团转的其它四民们，看上去反倒是挺有些生气。除却夏天的热浪和烈日，除却光彩照人的招牌和琳琅满目的商品，再没有什么地方比这儿更寒气逼人了。

这些剑士的存在，让蝌蚪此行的危险倍增，因为这样一来她无法顾及到每一个方向。而你如果四下张望的话，还没出手就会暴露自己。但如果不观察好的话，你又无法保证自己的动作是安全的。这真是一个两难之选。

这些剑士们可能在宫殿、街道、比武场待着，现在却像是全部集中到这里来了。蝌蚪甚至开始妄想这是一个圈套，人家已经知晓她的来意。

人潮裹挟着蝌蚪一直涌向了中央大道，一路经过几家酒肆和茶楼。一些水灵族坐在室外，一边看着闹哄哄的人流取乐，一边慢条斯理地品着茶。

丹景宫微光闪烁的光景笼罩着蝌蚪，蝌蚪一时之间又看得傻了，差点忘了自己的任务。但紧接着，一阵低低的哄闹声让她回过神来。那声音乍一听很像是在比武场主持人宣布“比武开始”的那种喊声，但细细分辨，它更低更沉，和比武场里的完全不同。蝌蚪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不由自主地开始冲着喧闹声跑了过去。

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蝌蚪觉得这时候最好和所有人反映一致，而刚刚几乎只是下意识的动作。

这件事的发生不只是出乎的蝌蚪的意料，蝌蚪注意到，不只是自己感到慌乱，就连水灵族都停下了他们优雅的消遣，全神贯注地默然静听。有一个身穿羽衣的人似乎在准备说什么，所有人都朝着那个方向集中。

不过，以蝌蚪的身高来说，很快她就看不见那个中心发生的情况了，不过水灵族们虽然慌乱却依然安静，这样一来让蝌蚪得以听到一个声音在高声宣布着一些信息。

“刚刚得到的最新消息，汉中城中遭到了细作的袭击。具体造成的伤害和损失还不清楚，但这一定是一场有预谋的阴谋。”

周围的水灵族立刻不再安静，而是惊恐地低语起来。

蝌蚪的脑子一下就乱了，这真是会选时候给自己添乱啊。不过这是什么人干的？袭击水灵族？

有这种可能吗？

“这是一次有组织的袭击，目标是汉中城西部的各处要点。根据现在的消息，紫霄宫、摘星楼及碧霞祠遭到损毁。对方好像是想纵火，不过好像不太成功，应该来说损失可能不会太大。请大家安心，不必造成不必要的慌乱。”

蝌蚪旁边的一个水灵族攥紧了拳头，重重地击打在广场的石柱上，石质的柱子立即像蛛网般开裂。这是个黄金力士。

“是蜀人干的！他们在战场上一刀一枪的打不过我们，就用这种鸡鸣狗盗的法子，不要脸！”哄声四起，都是在诅咒蜀人。

“我们应该主动出击！把蜀地变成我们的国土！”另一个水灵族叫道。

蝌蚪一听大怒，几乎就要当场发作，不过所幸别人把她的忿怒当成了同仇敌忾：这些水灵族永远不会看见真正的前线，他们自己也不会去战场上玩命。水灵族所谓的荣誉之战，是以其它四民的生命为代价的。

这时候，不知道从哪来的小道消息，人们开始议论起这次袭击的损失，失火都烧掉了哪些建筑。蝌蚪有点儿高兴：原来水灵族并非坚不可摧，他们有敌人，也会被敌人所伤。而且这一次，他们无法躲在被统治四民的人肉盾牌后面了。

这时候又有一个羽衣人奔来，似乎是带来的新的消息。

而这个意外的消息一经公布，就给人群造成了极大的混乱，而让蝌蚪万万想不到的是。在这里，对于这个消息最吃惊的，竟不是这些水灵族，而是自己这个火精人。她几乎合不上下巴，呆呆地愣在原地。

原来，最新的消息是，这次袭击是一个叫雀鹰队的组织做下的。

“雀鹰队？”“他妈的什么玩意儿——”“开玩笑吗？”质疑和迷惑的声音充斥在空气中，从来没有人听说过什么雀鹰队。

但蝌蚪当然知道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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