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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如此没出息的话,高筠鄙视之余,也有些发悚,警惕又怨毒地看着霍姝,生怕她对自己动手。上元节那晚的事情,看到霍姝出手的人其实并不多,但高筠死里逃生,可是见识过霍姝的厉害,她心里讨厌霍姝,觉得当时就算霍姝不出手,侍卫也能救下她的,她不过是多此一举,想要得到泰宁长公主府的感谢罢了。难不成她以为救了自己一命,就能将她抢了心上人的事情一笔勾消了?霍姝抢了她这辈子心心念念要嫁的男人,她这恨都恨死她了,怎么可能会感谢她?虽是如此,不过她仍是有些悚她的身手,一个姑娘家,竟然有这样厉害的身手,着实奇怪,也让她不敢小瞧她。霍姝袖子一抖,手里就多了一条极细的玄色鞭子,二话不说就挥了出去。撕缠在一起的丫鬟婆子们顿时哎哟一声,都被扫到一旁,其中还有两个倒霉的落到水里,鞭子咻咻咻几下,就将河里的几人都卷起来,丢到岸上,其中就有昌义侯府的四姑娘黄淑静。高筠见状,气得要死,目光死死地盯着动手的霍姝。霍姝转头朝她笑了笑,说道:“郡主,得罪了。”她的手不知道怎么动的,那条鞭子如一条灵蛇,自动缠到她的手腕上,宽大的袖子下滑,遮掩得实实的,什么都看不到,瞬间又变成一个仪态万千的贵女。在场的姑娘们都看得一愣一愣的,好像还没有看清楚怎么样,就结束了。安阳郡主极为开心,抬着下巴对高筠道:“纵使黄四冒犯你,惩罚一番便罢,何须做得如此难看?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行事,也不怕丢了皇伯父的脸,小心皇伯父将你的郡主称号收回去。”她唬吓道。高筠被她的牙尖嘴利气得嘴唇直打哆嗦,怒声道:“我教训冒犯我的人,你也要管,你管得特宽了。还有霍七,你竟敢对我的丫鬟出手,你以为有懿宁姑母给你撑腰,我就不怕你么?来人!”她高声叫道。不远处那些守着的婆子听到她的声音,赶紧过来。“霍七冒犯本郡主,将她丢到河里!”高筠指着霍姝,眼里带着扭曲疯狂的嫉妒,冷冷地道。“站住,没看到本郡主在这里么?”安阳郡主站在霍姝面前,鄙夷地看着高筠,“是我叫霍姝出手的,你冲着她发火算什么?现在冒犯你的人是我,你要如何?”她就不信高筠敢将她推下河。高筠确实不敢将她推下河,见她挡在霍姝面前,神色阴沉得可怕。“你们在做什么?”一道含着怒气的声音响起,众人转头看去,就见懿宁长公主等人匆匆忙忙地过来。先前周围的人见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早有人警醒地跑过去通知懿宁长公主。她们听说高筠和安阳郡主起冲突,顾不得其他,赶紧过来,没想到远远的,就看到这两人对峙的模样,周围还有一群东倒西歪的丫鬟婆子和几个浑身湿漉漉的人。见懿宁长公主等人过来,在场姑娘们忙上前去请安。刚被捞上岸的黄淑静抱着自己直发抖,虽然已经三月份了,但在水里泡一遍冷水,再让春风一吹,冷得瘆人。安阳郡主直接扑到她娘荣亲王妃怀里,叫道:“母妃,新阳表姐欺负我!”高筠听到她竟然比自己还要早一步告状,差点气得鼻子都歪了,同样对泰宁长公主叫道:“娘,安阳帮着冒犯我的贱人,她竟然还让霍七将我的丫鬟都打落水里,太过份了。”比告状,她也不逞多让。泰宁长公主一双凤眸凌厉地朝霍姝看过去。霍姝一脸无辜,“光天化日之下,几个丫鬟婆子竟然在打架,有失体统!我不过是分开她们罢了,谁知道不小心掉到水里。”听到这话,泰宁长公主被堵得胸口发闷,倒不好说什么。“是这样么?霍七,你可不能因为和安阳表姐玩得好,就偏帮她啊。”站在懿宁长公主身边的许恬开口道。霍姝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许恬同样心口也有些闷,先前她被霍姝吓到,跑去想要找母亲告状,哪知她才开口,娘亲就一脸严厉地看着她,后来才发现周围还有很多外人,霍姝已经和兄长定亲,还是母亲亲自选的,自然不能让母亲丢脸。谁知接下来,就听说这边出事了,看到霍姝被新阳郡主攀扯出来,让她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只是看到霍姝那不紧不慢的模样,好像没什么事值得她怕一样,又让她有些郁闷。事关两个郡主,而且还是两个郡主身边的丫鬟婆子们打架,确实有损颜面,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问话,于是懿宁长公主和泰宁长公主、荣亲王妃、永郡王妃将几人带走,顺便让人带黄淑静下去洗漱更衣,省得着凉了。到了不远处的一处阁楼里,只留下几个心腹伺候,懿宁长公主便询问发生什么事情。跟着过来的还有好几个宗室的姑娘,由她们和丫鬟们陈述一遍,得知因为昌义侯府的四姑娘黄淑静说了一句得罪高筠的话,高筠大怒之下,方才会令人将她推下水,叫人用长篙按着不让她上岸。“那黄四说了什么令我儿如此生气?”泰宁长公主怒声问道。荣亲王妃瞥了她一眼,哪里不知道她如此作态的原因。虽说昌义侯府的姑娘是冒犯了高筠,高筠贵为郡主,确实有惩罚对方的权利,可一个姑娘家行事如此心狠手辣,着实令人不喜,这还未说亲,泰宁长公主自然不想传出对女儿不利的话,只能先声夺人,先将将女儿摘出来再说。其他姑娘不敢开口。“仪芳,你来说。”泰宁长公主对永郡王府的一个姑娘道。叫仪芳的姑娘有些悚她,吞吞吐吐地道:“黄四说……新阳郡主不好,聂世子已经定亲了,还不放弃,没脸没皮的整天想着……”“黄淑静岂敢!”泰宁长公主大怒,恨不得撕了那污辱女儿的黄淑静。明白事情的始末,懿宁长公主难得当回和事佬,说道:“那黄四确实张狂了些,此次是她的不对,新阳既已出气了,那便作罢!这次的事情,安阳做得对,总不能让人觉得咱们皇室倚势欺人,姝儿也是个好的。”听到这话,泰宁长公主冷笑看她,她可不知道这姐姐几时这般宽容大量,这是做给谁看呢?荣亲王妃摸摸女儿的苹果脸,笑着说:“确实如此,以后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就行了,哪里能让丫鬟婆子们去撕缠,没得让人看笑话。”永郡王妃等人也跟着附和。接着,罚了那些撕扯起来的丫鬟婆子们半年的月例,让人将昌义侯府的姑娘直接送回昌义侯府后,这事情就这么揭过了。霍姝和安阳郡主重新回到河边,此时河里被打翻的那些食盒已经捞起来了,重新放入新的食盒。霍姝捧着一个红木食盒,一边吃东西一边听安阳郡主和她说这昌义侯府的事情。“昌义侯府是大皇子的外祖家,仗着大皇子,昌义侯府行事素来嚣张,这黄四也是个没脑子的,哪想到这次竟然得罪新阳。听说这黄四过段日子是要进大皇子府当侧妃,所以她才敢对安阳说这种话,现在发生这种事情,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进大皇子府……”说到这里,安阳郡主有些郁闷,若非看在大皇子的面上,她也不会掺和这事,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黄四被欺负什么都不做,被大皇子知道了,还不得怨上荣亲王府,况且将一个姑娘这么按在河里泡着,也有些过份了。不过黄四嘲笑高筠的事情,也是不能原谅的,郡主可不是她嘲笑得起的。霍姝吃完一个食盒里的食物,将空的食盒放回河里,盯着它飘飘荡荡而去,说道:“原来是这样,真是复杂。”“是啊,那些事情其实挺复杂的。”当今皇帝没有嫡子,那么身份最贵重的就是皇长子,这也是昌义侯府的人敢如此嚣张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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