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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李穆然初入沈天忘门下时原本练的不是剑。十年前沈天忘才告诉他，此前粗浅拳脚功夫，都是为练剑打的基础。果然他自习剑后，武功进境一日千里，如今说是同辈第一人，并非自夸。

待他一套剑招练完，陆行川走到他身后，左手搂着他的腰，右手直接覆在他握剑的手上。心上人浅浅的吐息近在咫尺，李穆然心脏狂跳，几乎拿不稳剑。

&ldo;第十三招，这里，&rdo;陆行川略用了点劲，剑尖斜向下，指着地上一片枯叶，&ldo;这样，才对。&rdo;

李穆然脑子早不清醒了，自然陆行川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扭过身子便想去吻陆行川，被人按住了，很是有些委屈地转而舔了舔陆行川的颈侧。

&ldo;狗崽子，你从前是不是说过，&rdo;陆行川任他将剑摔在地上。搂着怀中人，望着脚边剑，言语温柔几近深情，&ldo;等你师父出关，带我去见他?&rdo;

&ldo;……行川!&rdo;李穆然一时心尖酥麻，欣喜得疑心自己是在梦里。&ldo;说过的，我说过的!&rdo;

&ldo;可还作数?&rdo;

&ldo;自然作数的!&rdo;他缠缠绵绵地看着陆行川。此时他甚至不需要更亲密的接触给自己安全感，只是看着，只要看着。

陆行川的眼神深邃，眼底的情绪浓重得李穆然辨不分明。

那必定是爱意，除此之外，李穆然再想不到其他。

第8章2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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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尘埃落定只在倏忽之间。庄秋月拖着一身伤退到李穆然和陆行川面前的，武林盟最外层的防御布置几乎全被攻破了。

&ldo;师哥!这群人像是知道我们的人手安排一样，直往薄弱处攻来。我怀疑盟里有……&rdo;&ldo;内鬼&rdo;两个字在她嘴里滚过一圈，又被咽了下去。

李穆然面色晦暗不明，似乎对武林盟正遭受的攻击，对庄秋月的话，都毫无反应。而陆行川‐‐陆行川!

陆行川站在一边，最好的日光透过窗户铺在他脚边，衬得他整个人安静光辉，纤尘不染。而他手里，正把玩着李穆然的佩剑。他动作稚拙，如未曾习剑的幼童。剑锋无锐气，眼底无杀意。

&ldo;师哥……行川?现在怎么办你们说话呀!&rdo;

&ldo;你说的……只要你现在否认我便相信，我总是相信的。行川，你方才是开玩笑的对不对?你不该开这样的玩笑。&rdo;李穆然似乎分毫没察觉到庄秋月的焦急，只想向陆行川要一个答案‐‐再要一个答案。

&ldo;武林盟内外守备，我日日在你身边，看的记的，便是这些。也确实是我向八大派泄露。事已至此我自然无可解释。&rdo;陆行川仍细细端详着手中剑，将剑锋用目光一寸寸拭过。

&ldo;行川……是不是因为我，是不是，你还是怪我……?&rdo;李穆然紧紧扯着胸前衣襟，说到最后只剩气音，&ldo;我自然万般对你不起，可我是……&rdo;

这痛苦很好地冲淡了紧张气氛，生死存亡场景瞬间变作痴痴缠缠的滑稽戏。事情是自己做出来的，误解是自己有意造成的，陆行川也没脸嘲笑李穆然傻。

事情到这一步，他既感激李穆然，又为自己下作的行为，有些可怜李穆然。

伪善些说，若有机会，他愿意向李穆然说明全部真相，愿意任李穆然怨恨报复。但不是现在。

&ldo;你曾说过要带我去见你师父。现在，带我去吧。&rdo;他持剑上前，靠近到足够对李穆然一击毙命的程度。&ldo;八大派自恃正道身份，暂时不会要你们盟中人性命。他们答应我前来时，便问我要了相应的大义名头。&rdo;

&ldo;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rdo;

&ldo;带我去吧，穆然。你答应过的。&rdo;剑光映着陆行川的面容，他笑了一笑。

&ldo;是啊，我答应过了。&rdo;某些天长日久存在于李穆然身上的东西‐‐矜持啊坚守啊，好像忽然便被抽走了。他似乎不再对武林盟的现状感到担忧，也不执著于探明陆行川行事的缘由。强敌环伺他不怕，眼前剑刃他不怕。

&ldo;我答应过的，不会食言。&rdo;李穆然走上前，轻轻执起陆行川的手，&ldo;我们去见师父。&rdo;

&ldo;师哥你疯了!他已经承认了是他引来八大派围攻，你还带他去找师父?师父闭关久久未出，你就不怕他会对师父……&rdo;

&ldo;秋月，&rdo;李穆然回过头，回望庄秋月，回望武林盟。&ldo;对不起。我答应过行川的。&rdo;

庄秋月愣在当场，看两人远去的背影。外面的动静已经渐渐弱下去了。果然如陆行川所说，八大派的人手控制住整个武林盟后，便不再多行杀伤。李穆然不在，庄秋月便是再慌再乱也该主持大局。她按下心中全部愤怒不解，走出去。

&ldo;武林盟与八大派一向同气连枝，共执武林牛耳。如今，我武林盟需要一个解释。&rdo;她按剑迎向领头的崆峒派掌门，面目坚硬锋锐，处弱势而不显弱势。

&ldo;自然。&rdo;崆峒掌门含笑道，&ldo;我等此行至今，未杀一人，原本也是来向武林盟‐‐向沈盟主，要一个解释的。十年前陆家灭门惨案，却原来是他沈天忘，欠了全武林一个交代。&rdo;

未曾想到崆峒掌门会突然提及陆家灭门，庄秋月心中也是莫名。她不肯堕了其实，仍平静地看向崆峒掌门，&ldo;便是师父如今闭关未出，堂堂武林盟主，难道就可以这样任你们无凭无据地污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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