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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亿!这他么要放老子头上可不知道怎么活,干脆一脖子吊死算了。”卖油条的老板大伯缩了下脖子,面团一挥,油锅里劈里啪啦的炸。
买东西的大娘探着头愣了下,歪着脖子冲老板眨巴两下眼,还没反应过来,那姿势仿佛下一秒恨不得把自己脑袋放油锅里炸了。
老板挥了手,“小心油!”转身拿面团的时候嘴里嘀咕接了一句,“别把耳朵里东西滴我锅里。”
“老板谁啊?”大娘还在问,身子往旁边窜了窜,手里兜着一袋被风吹凉的油饼。
“姓童。”老板用锅铲捞了几下油条,边说边拿着夹子把滚烫的油条家出来放在旁边,手里收着钱,头还得转过来冲着大娘唠几句,“就电视里老出广告那一家的牌子,代言人是个大长腿,穿个白色裙子那个。”
大娘琢磨了半天,突然啪的一拍巴掌,“就一张沙发卖几万的那个?!”
“对!”
大娘摇摇头,“活该破产啊。”
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出来一个男学生,脖子上围着条灰色的绒围巾,边买油条边转头笑着接了一句,“那就不是给你们用的,受众群体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还不都是用屁股坐!”大娘提溜着袋子转头准备走,“还受众不一样,最后闹得不还是连个遮雪屋顶都没有,欠了多少”大娘站在原地用手指头一掰,瞪着眼摇摇头,“十几亿啊!”
“是个人都没法儿活了!”
“没法儿活了啊!”
叮咚——
火车站检票口角落站着一个小男孩,有些发黄微卷的头发,小脸白嫩,第一眼看上去,长得像个混血洋娃娃似的,半张脸埋在脖颈间的深蓝色围巾里,围巾右下角绣了一朵向日葵。
小小的身子在宽大的羽绒服底下看不见丝毫轮廓,像裹了条羽绒被,只露出双大眼睛,有些茫然害怕的望着远处的便利店,身子紧紧的靠在柜台上。
“小迟平时也不喜欢说话吗?”旁边一个男人低头冲着童迟笑。
这是他印象里第一次见这个男人,但他爸爸说每年生日这个叔叔都会过来。
但童迟太小,每次生日宴人多,他记不住。
男人叫笠海,看着比他爸爸要小,是个身高腿长,长相英俊,刚入三十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长羽绒服,高领毛衣,手腕上挂了一个看上去有些破旧的表。
他冲着童迟笑的时候,小孩儿抬头也笑了下,但心思明显跑了。
昨儿晚上他还在别墅的软床上睡觉,凌晨三点的时候院子里一阵嘈杂,他趴在窗户上还没看清院子里的人,转手就被他爸爸一把捞起来塞进了车里,去了一个小宾馆。
天刚亮,就被塞进出租车一路开到了火车站。
见到了这个眼生的男人。
他静静的盯着远处的便利店,直到里面出来一位穿着咖色外套的男人,童迟扬手挥了挥,软着小嗓音喊了一句爸爸。
对面人提了一大袋零食和水,小跑着给笠海递了过去。
“开始检票。”
广播重复了几遍。
“小迟听海叔叔话,过段时间就接你回来。”他爸爸蹲在地上看着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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