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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2页）

两刻钟后，桓澈坐在了顾云容先前待过的那间临时小书房。

他坐在椅上跟宗承冷言相刺时，侍女进来铺纸研墨。

这侍女是之前在茶坊里端托盘的那个，姿容寻常，只堪周正，步态倒是轻盈，举动也舒雅有度。

桓澈瞥她一眼，对宗承道：&ldo;阁下张口闭口买这个买那个，怎不买几个美貌婢女?这等容貌的婢女，阁下带在身边也不嫌跌份儿?&rdo;

&ldo;婢女而已，无需貌美。何况我自遇见云容，看谁都丑。云容也最是忌讳男人身边一群脂粉，我弄几个容貌平平的婢女，也好令她放心。&rdo;

桓澈森然哂笑：&ldo;真敢说，你找不找女人与她何干。&rdo;

宗承兀自喝茶：&ldo;很快就相干了。等她移情到我身上，就知我的好了。我比你大……&rdo;

&ldo;你怎就知道你比我大?&rdo;

宗承一顿，笑得意味深长：&ldo;我听说这个长的，那儿都大。&rdo;他伸出右手，长指微张。

&ldo;尤其是这根手指，&rdo;他屈了屈自己的右手无名指，&ldo;不如来比比?&rdo;

那婢女进屋之后便始终垂眉敛目埋着头，听见这段，磨墨的动作微滞。

桓澈随意一抬右手，与他遥遥比对之间，瞥见那婢女研磨的举动越发快，攒眉斥道：&ldo;会不会做事?&rdo;

宗承道：&ldo;尊驾慎言，我的婢女可不容外人教训。&rdo;转向那婢女，示意她暂退下，换个人进来。

那婢女才屈身往外退，桓澈忽道：&ldo;我今儿就要她伺候，她不磨墨，我便不写。&rdo;

宗承略一思量，道：&ldo;也成。&rdo;

两人随后的交谈，竟逐渐转为一种诡异的和谐，宗承虽再三提顾云容激他，但他竟是敛了来时的那股冷锐杀气，与宗承对坐饮茶，居然颇有几分老友聚谈的意思。

待到墨成，桓澈提笔蘸墨，挥毫立就。

婢女行礼退下之时，他却一把攥住她的手臂。

&ldo;小爷看上你了，你今儿就跟小爷走，小爷的驴还停在外面，那驴亮眼灰毛白肚皮，可气派了。你若不从了小爷，小爷就把你扛驴上顺了去。&rdo;

宗承阻住他拉扯的举动：&ldo;这等姿色配不上殿下，不如我去挑几个貌美的与了殿下。&rdo;

桓澈犀利的目光胶着在她垂敛的眼眸上：&ldo;我就要她。&rdo;

言罢，竟是伸臂来抱。

宗承眼疾手快格挡，那婢女趁乱跑了。

桓澈与宗承相搏出屋。桓澈趁空扬声高呼：&ldo;容容，我看了你的信，这些时日已经冷静下来，我们谈一谈。&rdo;

须臾，适才兔脱的婢女折回。

她抬起头，但见一副寻常面容上生了一双潋潋生波的清湛美眸，眸光微动，秋水微澜。

她身侧瞬时涌出一众护卫婢女，桓澈被隔绝开来，但一时之间也无强攻之意。

&ldo;我仔细忖量了，觉着你说的那件事，必定是个误会，&rdo;桓澈看顾云容不语，又道，&ldo;即便不是误会，我也可听凭你处置。你纵要捅我一刀解恨，我也认了。&rdo;

&ldo;这两年来，我也算是浅尝了你所言的那种滋味，人总要多瞻前少顾后，你不能总陷于从前的泥淖。&rdo;

&ldo;不论你说的那桩事原因为何，我都诚心诚意向你致歉。&rdo;他说话之际，竟是朝顾云容躬身，深行一礼。

他俯身时，那枚隐于衣襟内的护身符滑落出来，在他身前左右摇荡。

顾云容的目光在那护身符上定了一定，恍神俄顷。

桓澈直起身后，她又去看他的脸。

才不过大半月的光景，他就瘦得眼窝深陷，满目血丝，下颌上还有一小片新生的胡茬未理，比当初受伤在听枫小筑休养时更要狼狈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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