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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犯错的代价（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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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救室里，王涛被无影灯照射得满脸苍白。各种仪器乱七八糟的插满全身，绿色的床单盖住了胸部以下的身体。

韩俊流着眼泪轻声的呼唤着“叔，叔，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王涛缓缓的挤出个笑容，想要抬手摸摸韩俊的头。可能是麻药的用，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手。韩俊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连忙握住王涛的手掌，哽咽着说：“叔，你快点好起来，我以后再也不乱来了。”

王涛艰难的说到：“我知道的，我挺不住了……乘着有警察在，做个见证吧……我无儿无女，你爸也是收养的你，临死将你托付给我，我早就把你当成儿子了。看着你淘气，成长，我总不知道该怎么教育你。人可以狂妄，但是要有支撑的资本。这次的事，当我给你上的最后一课吧。”

王涛说得很轻，韩俊也听得很仔细。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耐性听一个老人絮絮叨叨的讲过去。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过去，他总认为老韩头死后，自己就已经是无根的浮萍了。却从来没有仔细想过自己在另一个单身老头的照顾下，无惊无险的走到了现在。

缓了一下，王涛似乎恢复了点力气，继续说道：“警察先生，麻烦做个见证，我死之后，我所有的东西全部由韩俊处置。”说完，转了下眼睛，看向韩俊，继续说道“俊，养儿防老，你能给我送终吗？”

韩俊悲伤得不能自己，他只是知道，因为自己的原因，伤害到了那个老人，那个将他视为子侄的老人。并且，这个默默照顾他多年的老人，就要永远的离开他了。

年轻总是可以犯错，犯错积累了每个年轻生命的人生经历。可是没有人告诉没有告诉我们，犯错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代价如此高昂，让人承受不住。

韩俊擦干泪眼，正了正身上的衣服，噗通一声跪在王涛的病床前，砰砰砰，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大声喊到：“爸！”

王涛带着满足的笑容，就此与世长辞。

韩俊为王涛张罗了一场隆重的葬礼。将王涛生前的亲朋好友左邻右舍尽数请到，大摆筵席。

为王涛沐浴更衣，披麻戴孝，风风光光的送王涛走完最后一段路。

当他做着一切的同时，身后都紧紧的跟着一个小尾巴。陈琳逐渐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却担心这个救了自己性命的男人就此沉沦下去。她不断的找话题跟韩俊聊天，不时的跟他撒娇，按时打饭或者叫外卖给韩俊吃，直到被父亲老陈强硬的带回家里。

后事做完了，老陈觉得有必要好好的跟韩俊谈谈。

龙朝市背山面海，自古以来就有一个吞吐量不小的优良港口。独特的地理位置，让这个小小的县级市滋生了不少山匪和码头帮派。

治安问题成了限制城市发展的重要因素。老上级将老陈空降到这个城市出任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一方面是过渡，另一方面未尝没有试试他能力的想法。

他在这个城市布局了很久，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却迟迟打不开局面。他心里隐隐有了一种全新的想法。

既然这里有帮派社团的传统，那么是否可以将这些各自为战的组织一一打破，整合成一个相对有秩序的组织。然后动用国家机器的力量一举消灭它，成就自己的事业？

那天在网吧里，韩俊的身手让他无比惊艳。只是与帮派社团交往的人，往往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观察了韩俊几天之后，他预感到这个人应该可以成为自己扶持的对象。

这个人有首先有一定的身手，年轻有野心；重情义，对王涛离世的悲伤可不是伪装出来的；鲁莽，但是粗中有细；关键是，自己有信心能控制这样的人为自己效力。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们有共同的目标。

公安的情报系统是无孔不入的，韩俊与兴隆社冲突的全过程，在一番拼凑之后，完完整整的形成报告放在老陈的办公桌上。当然，地府的一番经历除外。

“我们谈谈？”老陈将身份放得很低。

“我们还能有什么好谈的，想必你知道了，至始至终我都是受害者。我唯一的错误，就是把老爷子牵连上了。但这好像不是你们管的问题吧？”韩俊疲惫的坐在沙发上。为王涛操办丧事，他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

“我说的不是这个。”老陈从烟盒里掏出两支芙蓉王，一支散给韩俊，一支自己点上。

韩俊愣了一下，摇摇头苦笑“虽然我挺喜欢你女儿，但只是欣赏的态度，我听人说，她是为了保护老爷子才被牵连进来的。放心，我不会跟你女儿谈恋爱的……”说完，他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她还这么小。”

“我查到一些事情。”老陈尴尬的笑了一下，不再卖关子。“那个黄毛，是被人指使的。”

“你要我怎么做？”韩俊眼里闪过的凶光，没有逃过老陈的眼睛。

“黄毛你是没办法了，他背后的人，我们拿不到证据。”老陈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抽着烟，说道“但是，我不能容忍，在我的一亩三分地上，有这么多杂鱼。”

韩俊没有点燃香烟，捏着过滤嘴在鼻子前嗅着烟味不停的转动。老陈说的话他不太明白，“杂鱼？我自己也不过是一条杂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