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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探望（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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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雨蝶就爬起来了。披了件夏衫推开卧房的门，微凉的空气一拥而入。

“阿嚏！”雨蝶冻得打了个哆嗦“这么冷呢”她搓着双手四处张望了一下，无人。从上次放蛇的事她意识到院子里有太多下人并不是件好事，她就下令只留几个在院子里值夜洒扫，其余人到卯时再来。当然留下的都是她提前安插在院子里的自己人。遣走的反正都不怎么重视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嫡小姐自是乐得清闲。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差不多适应了外面的温度，运用内力确定附近没人便施展轻功飞速离开了。昨晚她从外面回来冰霜就汇报了调查结果。那个发福的妇人是三姨娘柳婉的随嫁奶娘，是十二年前为数不多没有被遣散的老佣人之一。

雨蝶施展轻功，她双手背后轻盈的在屋宇树枝间飞跃，俯视整个将军府天色朦胧间薄雾笼罩的府里景色很美但她有注意到，她正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那些她永远不愿想起的往事。

在她的记忆里母亲是个特别温柔的女人，她记得母亲从未大声说过话，虽然那时的她很小但依稀已经有了些记忆，父亲会在深夜披着露水回来，母亲轻轻地依偎着父亲，为他掸去肩上的露珠，两人会轻手轻脚的来到床边笑着看一看睡得迷迷糊糊的自己，然后去休息。但那天晚上直到她熟睡父亲还没回来，她再醒来是被惊恐的喊叫声吵醒的，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幕：一群下人围城一个大圈包围着一个人，大家都一副惊恐的表情，有些人还丢东西砸那个人，有的用脚踹她，是个女人，女人被砸的痛呼，但是没有人帮她，她被人群围的严严实实看不出是谁，但那被人踩着的衣角她认识，是母亲的。大门洞开着，好像外面还围了好多人，隔着纸窗外面火光点点。门口，母亲的贴身婢女仰面躺在角落里像是没了生命，父亲突然冲了进来一脸恐惧，他发丝凌乱，只松松垮垮的穿了寝衣。他扶着门框看着人群大口的喘息着眼底流淌的情感幼小的她不懂，现在想想他当年的那个眼神是万念俱灰吧。当时很吵，好多人喊着烧死他！烧死他！她看了一圈，没有母亲，她害怕，她哭了，她大喊着“母亲！母亲！你快来，蝶儿怕，父亲，快找找母亲”男人一个机灵看向她，他抱住她目光直愣愣的把她捂在怀里嘴里念叨着“不要看，不要看……”她不知道后来怎么了，再睁眼就是天山了，十二年没有回过这个曾让她开心过也恐惧过的家。

将军府后山，雨蝶站在繁茂的树枝上，看着远处半山腰的佛堂思绪翻涌。

“唉”她长出了一口气，足尖轻点朝佛堂奔去。

临近佛堂“嗖嗖嗖！”几道人影窜出，雨蝶出招躲闪，站定一看，十个男人皆一身黑衣劲装黑布蒙面。

“小姐”中间的男人低头抱拳行礼，并摘下黑布露出真容。

“严叔！”雨蝶诧异，冷卓然的另一个副手冷严。

“小姐请回”男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雨蝶不动，看着眼前巍峨的佛堂有些无助，眼里有些湿意，卸下所有伪装她也不过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

男人看着她这幅模样，微微不忍“小姐请回，夫人……属下一定会守护好”他斟酌着用词。

她不语，抬头看着佛堂。今天天不好，虽还没大亮，但能看出今天是阴天，潮湿的泥土气息伴着微风在空气中晃荡，天上日月同现倾诉着即将分离的不舍。

“小姐穿的太单薄，早上露水重，早点回去吧”

雨蝶沉默，面无表情的转身走了。冷严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咬牙沉默，生怕自己一个不坚定叫住她，放她进去。冷严仰面望天，眼里满是心痛，为小姐，为夫人也为将军“明明是温馨的一个家，怎么就变成这样呢”

来时如风也就用了一盏茶，回来时雨蝶用了将近一个时辰。一路上她的心情很复杂，她刚才要硬闯未必不能进去，但她犹豫了，她害怕，她不知道母亲现在怎么样了，她有些不敢去见她，她不知道她能不能认出自己……她想了好多好多。回到院子里时下人们已经开始做工了，冰凌看见她从外面走进来神色淡然，心里一咯噔。

“小姐，你……”

雨蝶抬头看了她一眼“进屋说”

“小姐，您去哪了”冰霜也进了屋，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也显露一丝担忧。小姐很少露出这个表情，跟了小姐几年他们知道小姐向来知足常乐，开心为上，上次看见小姐面无表情神色淡然还是一年前她让人悄悄打听夫人的事，然后她在天外天的竹林里舞了一天的剑，仿佛不知疲惫不知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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