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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世界 6（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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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汇集了妓8女、小偷、流氓、强盗，甚至是杀人犯的贫民窟当中，尽管没有什么律法可言，道德也极其低下，但是它既然能够在光明世界的夹缝中生存，自然有其道理。这样的道理，就是这片贫民窟的主宰：穆尔·珀西。

曾经，肖恩也有过疑惑，为什么穆尔这样的人，能够安然无恙地称霸一方，结果与他产生过同样疑惑，并且将这种疑惑化为打击行动的政客最后均以神秘死亡的下场告诉了肖恩答案。

后来，肖恩才逐渐摸索到，穆尔掌握着一群被称为“暗客”的人，那些神秘死亡的政客就是被暗客干掉的。但是，如果想要通过抓住暗客，依靠法律途径来终结穆尔那就是想多了，不要说根本就没有暴8露过自己的暗客本身，在神秘的暗客之外，穆尔还拥有一个人数不详的精英律师团队，如何在“与穆尔无关”的前提下干掉一个人这一事先准备环节，他们会进行百密无疏地考虑并设计好的，毕竟那是他们的金饭碗。

尽管穆尔是一方枭雄，但他却是非常有原则的人，这样的原则就是你不惹他，他就不惹你。

据肖恩所知，穆尔在这个贫民窟出生，又在这个贫民窟里长大，通过一番不为人知地摸滚打爬，最后在这里主宰了一切。从他数十年的所所为来看，他只喜欢这个世界，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毫无吸引力。但穆尔的精明之处或许正是在于这种将一切罪恶勾当都控制在自己可控范围之内的做法了。

他逼迫妓8女卖8淫、收容小偷、强盗、杀人犯，可与从这里可以买到最新型的毒品相比，这些都不算什么。这种新型毒品与古代的毒品有所不同，尽管它也会令人产生幻觉、产生快8感，但它的成瘾性极低，药效过后，它对服食者的身体伤害微乎其微，假如在药效没过之前，服食者没有在极度地快乐之中去见上帝的话。

然而，这些“有可能与穆尔有关”的事情绝难在这座城市的其它地方看到，这就是穆尔极力贯彻的义理之一。

在暗客的工职责范围内，暗杀只不过是相当次要的一部分，而帮助穆尔贯彻的这种义理，才是最主要的部分。

从维护秩序的角度来说，暗客倒是与肖恩有着某种共通之处，仍在贫民窟破旧的房屋之间穿行的肖恩自嘲地冷笑，可正如他并不认同穆尔一样，他对这些暗客也没有半分好感。但越来越接近贫民窟的中心地带，肖恩就变得越来越谨慎了，他警惕的目光不会漏过任何一个可以藏人的楼房与楼房之间的夹角，深入到垃圾桶与垃圾桶盖之间的缝隙里，哪里爬过去一只老鼠、蟑螂，甚至是蚂蚁，他都捕捉到了。他知道，暗客没有三头六臂，但就他所掌握的资料来看，他们比那还可怕。

穆尔并不讨厌警察，也欢迎他们来到这里。如果警察能从他这里找到犯了案的小偷、强盗、杀人犯，他还会站在一旁，微笑着与警察交谈，感谢他们将这些可怕的人从他这里带走了。毕竟，对于穆尔来说，这些人就相当于宾馆里的客人而已，他收容他们的目的是让他们在这里掏空他们的钱包，而不是像父亲对待儿子一样对他们予以庇护。他也不怕那些人日后如果还有机会从监狱里出来，会因为这种事情而不来他这里了。他了解他们，更了解他们想要用钱买到的快乐是什么，而那些东西，在这座城市里，只他这里一家，别无分店。

值得补充地是，不久之后，总会有不明人物提供一些能够充分证明人性阴暗面的材料，匿名举报某些曾经与穆尔愉快交谈过的警察。经过停职调查后，只是被辞退已经算幸运了，严重的话，还得进到监狱里，与那些被他们弄进去的小偷、强盗、杀人犯同一张桌子吃饭，联络一下感情，探讨一下人生为什么那么曲折离奇。

据说，这是穆尔暗中给想要报复的罪犯提供的一项特殊服务，只要出得起钱就行。尽管会不会遭到报复有些运气成分，但也足以打击到不少警察那份惩奸除恶之心了。就像为一个政客，不要把歪主意打到穆尔身上一样，不要轻易走进穆尔的贫民窟，也成为了警界的潜规则，除非，进来只是想找个妓8女快活一下。这是另一个不知道被谁摸索出来的，事后绝不会被不明人物挖掘出什么人性阴暗面的潜规则。

肖恩十分清楚，布莱克有问题，不是他家里那把刀引起他地怀疑，用那把刀来砍头，确实可以做到，但那把刀的刀刃已经钝了，假设肖恩已经从一个偷抢犯升级为杀人犯，他哪怕穷到没钱吃饭，也会升级一下他的杀人凶器，更何况他的食物看起来还不便宜。肖恩以一个警察观察罪犯的方式观察布莱克，已经超过十五年了，无论是通过布莱克的眼神，还是通过他身上的小动，肖恩都看不到“痛改前非”这四个字。但是，考虑到布莱克比他小不了几岁，如果他可以迈出从偷抢犯到杀人这一步，应该在年轻力壮的时候就应该拿出那样的勇气了，为什么非要等到现在？

肖恩咬了咬牙，再次攥紧了拳头。

尽管布莱克有问题，肖恩也休想从他嘴里得到什么，如果没有切实的证据，布莱克是绝不会承认任何事情的，关于这一点，肖恩早在十五年前就相当清楚了。肖恩说想相信他一次，并不是虚情假意，他真心希望布莱克没有跨过那条无可挽救的分界线。可是，这样的希望之火，此刻在他心中也只剩下一点火星了。

第二次超机械人革命过后，灵魂注入法不仅仅是将死亡与永生那条分界线彻底擦除了，它所挥洒出来的神圣光辉甚至令天堂圣光都黯然失色，世上从来都没有过的彩芒所镀亮的，也不单纯是构成机械人那身黯淡的复合金属了，遮掩在姿同站街女的玩偶型机械人身上的暗影，也彻底地被焚为黑烟，消融在阴沉的灰空之中。

事实上，在言词激烈的伦理派地导向下，无论是社会舆论层面，还是法律层面，克隆人都被远远地隔绝在禁断世界的彼岸，既得不到认可，也是严令禁止任何人使用任何方法使其出现的存在。从好的方面来说，一个男人或许可以因此而挽回他的因车祸而死的妻子，但从坏的方面来说，一个男人也可以弄一个性8奴出来，而且，那个克隆出来代替死去的妻子的克隆妻子，哪怕与已死的妻子看起来一模一样，但其实也已经是不同的个体了，所以，无论是从好的方面来说，还是从坏的方面来说，克隆人的积极意义都十分微渺。伦理派大致就是围绕着这样的中心展开论述攻击克隆人支持者的，然而，无论是伦理派，社会舆论，还是法律界，他们那多管闲事的声音是透不过那个暴8露在雨气隔离系统外的危险地带，传播到穆尔耳里的。哪怕他听到了，也会当笑话，一笑置之，毕竟，比起他干的别的好事，这点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假如有个嫖客三十年前来这里光顾过一个年轻漂亮的妓8女，三十年后这个苍老的嫖客再度光顾这里，再度见到那个妓8女的时候，她还是那么年轻漂亮，那么，对这里有所了解的人绝不会感到惊讶，穆尔制造并且使用克隆妓8女接客，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了。

但是，这已经是一项陈旧的服务了，已经和罪犯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肖恩理解那些人，尽管他们的口袋没有炫富一族那么鼓，不过他们对新鲜刺激的追逐可是毫不逊色的，深谙经营之道的穆尔不可能不为此而做些什么。

除了一个防患于未然的精英律师团队，穆尔手底下还有一个更加频繁地为他解决实际问题的科学团队，这个团队的成员构成不详，但肖恩推测，至少医学、机械人学、克隆生物学三方面的精英都不缺乏。根据肖恩已经掌握的情报，他们不仅仅会制造克隆妓8女，还会对那些有需要的客人进行非法手术，救他们一命，有必要的时候，还会以机械部件取代已经坏死的身体部位。以此推测，完全可以得出这里也可以进行灵魂注入的结论——注入到他的玩偶型机械人当中——这就是肖恩非要来这里走一趟的理由。

不管布莱克是否与无头凶杀案有关，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小角色，肖恩从他那里休想得到可以证明“机械人产业会助长谋杀”的强有力证据——威力足够给予当政者当头棒喝，使他们从灵魂注入法的**汤之中彻底清醒过来的证据——而这样的证据，也只能从主宰这片贫民窟的王者——穆尔那里得到了。

肖恩之所以冒着打草惊蛇的风险，先去探望一下布莱克，并不是期待布莱克会主动告诉他什么，他是想要通过布莱克对于无头凶杀案的反应来验证他的预感。像布莱克这种很少会闲在家里的人，掌握的地下消息量是相当惊人的，更不要说是发生在他家旁边的事情了。可如今这种预感得到验证之后，肖恩却没有丝毫地喜悦。

往往事情一牵涉到穆尔，就得主动放弃一切调查行动，这也可以说是警界的潜规则了，否则，就相当于走进一幢着了火的房子里，打算睡一觉一样，再也别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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