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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黑乌沙（第1页）

很快，这个价格就被超越了。

赌石，尤其是全赌，在几乎无法接触到实物的情况下，参与者都会抱有怀疑的态度。若真是个普通的石头，不仅是亏本的生意，也会惹人嘲笑。

冷轻潇倒是坐得住，静静地听着，直到价格涨到了三千两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人敢盲目继续，毕竟说不准的事情，赌的就是个运气。

归墟门得以存活至今，最大的特点就是神秘，外人很难知晓其内部消息。关了门，就算是私刑，也无法撬开他们的嘴巴。所以，冷轻潇不清楚这批货物的真正来源，无法直接判断。更是没什么兴趣，并未参与此次竞拍。

在最后的叫价环节，卖方将石头放置在绸缎上，从每个厢房前经过，不能触碰，只能站着门内看上一眼。

小倌看着冷轻潇安然地坐回去了，也不清楚冷轻潇心中是否已经有了把握，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小姐可想一试？”他们这种小倌作陪的，若是客人一掷千金，他们也可以跟着捞点儿好处，虽然对冷轻潇没什么指望，可还是关心一下后续的消费意向。

“没必要，只是普通的黑乌沙罢了。”冷轻潇一眼定真伪。

最后一锤定音，验货的时候，那买家手心里也捏了一把汗。三千两白银，可不是一个小数字了。

整个京城，敢玩赌石的，非富即贵，今夜都戴着面具，可换了白天就一个个正人君子的模样，令人大跌眼镜的都有。

洗去表面的铁锈和青苔，石头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整体稍大，斑驳不堪，像被蒙了一层纱，看不出其本质。

冷轻潇气定神闲地喝着茶，左手打起了帘子，朝着那卖家看去。虽然在场的人们都戴着面纱或者面具，看不出身份，可那买家的腰间却配着一副岁寒梅花玉。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冷轻潇见过，这本是春日宴时姜家的公子姜润文赢的小彩礼，听说出了大门便随手赠与他人，今日倒是出现在赌场里了。

司仪是老手，故意制造了紧张的气氛，渲染得人心惶惶。那买家更是大叫“帝王绿”，欲一夜爆红，赚个金钵满盆。

刀片进入了石头，小心翼翼地刮下外层的石粉，一层一层剥开，露出了真容。

如冷轻潇所料，果真是黑乌沙原石。

小倌一声惊呼，没想到身边这个看似没什么奇特的女子竟然猜对了，便特意凑过去给冷轻潇续杯。“小姐如何知晓是黑乌沙？”

作为一个小倌，这人的确问到了一些不该问的地方。一些独特的鉴宝手段，有可能是看家的本领，不会随便外露。不过，冷轻潇没那么斤斤计较，还是愿意分析的。

“虽然被青苔遮住了，可石皮上有一些拱起的白色莽带还是说明了其特质。黑皮起白莽，十赌九涨。黑乌沙多数会有一层绿雾在表皮之下，若隐若现，所以那人以为是帝王绿，其实不然。”

小倌却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竟然能跟着这女子学到这么多。“这石头里面竟然还有这种学问，可事先并不允许灯光检验，小姐又是如何确定的？”

“黑乌沙最好的品质是原生化的。你刚刚也说了这是从矿工那里收购的石头。矿工常年出入矿山作业，他所采集到的原料难免沾染铁锈和黑炭。而此次赌石是全赌，对石头本身并不加任何清洁，那在开采的过程中粘上黑色铁锈依旧存在也就不足为奇了。”

也就是说，这块黑乌沙虽然不算差，可配不上出的价。买家知道这里的规矩，不敢造次，只能默默掏钱，做个冤大头，为此次自己的行为乖乖买单。

只是，冷轻潇也有了疑问：“若是那人拿不出对应的钱财，又会如何？”

冷轻潇自然从未有过失手的时候，所以这所谓的后果更是没有遇到过。但今时今日不同，若是一不小心玩大了，真失手也不是没有可能性。毕竟，在别人的局内，夺得先机也不容易。

小倌继续为客人答疑解惑：“若是拿不出对应的金额支付，便会拍卖其资产作为抵押。若是遇到负隅顽抗的，那便卸其四肢用于抵债，严重者，就此丧命。”

“听起来很严重啊。”

“正是。赌徒有的是手段，这偌大的赌场，哪来的信任？无非唯有诚信二字才可以纵横牌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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