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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煤铁业的进化（第1页）

而金国方面的来人，那只会是俘虏，审问后，处决罪大恶极的，其余打散编入民部，没有土地分配，服劳役，从事营造、开矿、做工或者务农，由邻、长、里层层负责监视、劝化、教育，治病救人。

税收方面，所有分配到土地的人口，按每季收成，以里为单位，任意自选相邻的三个里作为评议方，由他们公议而定下收成，五马山收取当季收成的一成。

在寨门口开设集市，依托河流的运输便捷，与河流上下游的铁矿煤矿各工坊的稠密人口。市场交易不收税，每天由韩川负责派一个总甲的兵力巡逻，维持秩序，解决纠纷，交由赵邦杰处理。

俘虏作为劳役使用，收益与人身安全由韩川负责。

马扩见赵邦杰如此安排，笑道：“我说老赵啊，你带兵真屈才了，你该节度一方还同平章事，才符合你，你能出将入相啊。”

赵邦杰白了马扩一眼，反唇相讥道：“那也没你大，你是都元帅府马步军总管，节度的可不是一方，是好大的一方，包括金国。”

这一说，马扩尴尬了，确实，马扩是有这个官方身份的。汴梁城破之前，作为唯一逃亡在外的皇子，康王赵构，被赵桓封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算是保留了种子。而汴梁城破沧海横流之后，康王登基称帝，马扩南下建立了联络，这个建炎皇帝听说十八哥也逃脱了，有样学样，封赵榛为“河外兵马都元帅”，马扩就封了个帅府马步军总管。

河外，就是黄河之外，算是把金国占领区都封给了赵榛。

而潜台词是，赵榛，十八哥，你别过来啊，别到南方来。

想到此，马扩对众人说，既然有这个身份，我们不如立起这个旗帜，让敌占的宋国故土，有个根据。

赵榛说：“不妥，五马山刚刚立足，不可树大招风。待我们慢慢积粮，招兵买马，建立防御纵深，再谈收复。并且，我们赖以生存的，是商议与团结。”

赵邦杰也认为，应徐徐图之。当下，以提督府的名义，统领军部、民部，轻赋税，吸引户口。“反正我们有钱。”老赵底气十足地嘟囔。

民政议定，赵榛想到了他在东王俄的碰到的事。赵榛说：“炼铁工坊那边，太费人力，我想改进一下方式。”

听说要改工坊，韩川来劲了，他对工坊的事特别感兴趣，有一大堆困惑与想实现的想法。他认为，炼铁应在东沟矿就地完成，减少矿石运输。

赵榛点头，对韩川说：“其实还有另外应该大改的地方。”

众人疑惑如何大改，因为传统上，制铁一直如此。

赵榛告知众人，说：“东沟矿的铁石，品质优异，含铁量大，但是有个缺点，含磷很高，就是鬼火。这个东西，导致出铁非常脆，虽然经过熟制，但极费工费时，出铁量很少，七八斤生铁只能打出一斤熟铁。”

众人点头。

赵榛接着说：“改工艺，开采的铁石，打成小块后，由老师傅看断口判定好坏，收集为精矿。下家买到后，用铁锤细细砸成末，过筛，在水中淘出轻浮部分，再运至下家。因为磷比较轻，此法可去掉大部分。”

“另外，淘下的部分，可作为田间肥料使用，得挖池子淘洗，不得污了流水。”赵榛补充道。

见众人没有疑问，赵榛很有些不习惯。其实，众人这一年来，慢慢发现，榛王爷很奇怪，可能真如所说，就是有个神秘师傅在指导，有疑问不如不问，先干了再说。

赵榛只好接着讲：“年后，请老赵组织木匠、营造匠，在东沟的溪流上，找合适地方建水车，人力鼓风不行，要用水车鼓风。”

韩川问：“风箱就那么大，用不了水车来拉吧？”

赵榛答：“那就建大的风箱。炉子也造大。”

马扩在比划了整个过程之后，想到一事：“炼铁炉回到东沟，那么我们的煤炭就得逆水往上运了，运量很大，依旧是个问题。而如果继续放在东王俄炼铁，鼓风就没法用水力，东王俄没可用的溪流。”

“煤矿方面，我们也要解决问题。以往炼铁是直接用木炭火，如今用的煤，但是炉渣很多，产出率就少了，品质也不好，导致最终的熟铁出产低了。”赵榛说着，展开一张图，“我们需要营造铸铁鼎。”

众人上前，只见图上一个四足方鼎，约五尺见方，内有铸体棍状凸起，鼎上一斗笠形铸铁盖，顶上粗管，弯折而伸至边上水池，管出口之上，倒扣另一斗笠形铸铁盖，顶上也是粗管，伸至鼎下，分成多根细管，开口都朝上，对着鼎底腹。

赵榛解释道：“这个装置，其实就是炼制煤焦的，我们用白口生铁铸出此物，内置煤炭，盖好鼎盖，上泥封后，底下点火，煤受火烧后，有气生出，经过水洗，可燃，一旦启动，它的燃烧可自持，无需再往鼎下加柴火。”

马扩点点头，说：如此，运输焦炭就容易多了，焦炭很轻，逆流上运，人力耗费不应会超过运铁石。

韩川看着图，很疑惑，问道：“为何要建池水洗，直接通到鼎腹，出的煤炭气亦可燃烧。”

赵榛微微一笑，对众人郑重说道：“池水会洗出恶臭浮油，捞干净之后，池水可以肥田，比金汁好十倍百倍。”

马扩很吃惊，问是为何。

赵榛告诉众人，庄稼需要水利与农肥，农肥实则主要分三种，一种是烧荒而得草木灰，叫钾肥；一种是收集鸡粪等物，叫磷肥；最为重要的是人畜粪便金汁，或者采集禽类毛发沤制，那是氮肥。

“不明白不要紧，草木灰我们依旧要烧荒收集，而磷肥，我们可用矿水，氮肥我们就用洗气水代替。”赵榛转向马扩说，“效果会比以往好很多，老马你安排几个庄稼把式，拨二十亩河边取水方便的熟地，分小块，使用不同比例，开春试一下，一定要把最佳的使用方式，给大伙儿搞出来。”

竟有此等好事。天下以农为本，在座的都耕读传家出身，千年田都是挑水沤肥侍弄，提督竟然说用这些矿水、洗气水，可有成倍效果。

众人暗自决定，无论如何，先信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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