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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疯子（第1页）

杨兴山紧紧的抱着云霓，目眦尽裂，“疯子，你是个疯子！云娘是无辜的，为什么要把她牵扯进来，不答应你是我的事，你冲着我来，你难为云娘做什么！”杨兴山冲着木棉怒吼，他自诩君子，遇到的腌臜事都是官场上的勾心斗角，并没有惹到不能惹之人，也没有性命之忧，遇到这样的场面除了怒吼别无他法。

“杨大人，你知道自己有多渺小了吗？你想拯救苍生，可你连自己都拯救不了，杨大人，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快点做决定，你多拖一分她就多疼一分。”木棉指了指疼得大汗淋漓的云霓。

杨兴山满腔的怒火无处撒，恨恨的看着木棉却毫无他法。他若是不答应，云娘就会饱受折磨，他若是答应就是违背自己的本心，进退两难，好一个心狠手辣的木姑娘。

她并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他最终一定会妥协，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云娘去死，这是在逼他加入木棉的阵营。

“罢了，罢了，我不会让云娘出事，你说的是对的，我若是连自己都拯救不了，谈何拯救苍生。我答应你，你给她解药。”杨兴山无力的垂下头，狼狈不堪，他的傲骨被木棉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狠狠击碎。

他的大道，他的苍生在此刻一文不值。

木棉给了夏至一个眼神，夏至拿出一个白瓷瓶递给杨兴山，云霓服了药，情况渐渐好转。

“早这么说，哪来的一顿折腾，好好的美人，平白受了场罪，我见犹怜啊~”

“木棉！”云霓有气无力的说道，眼中是赤裸裸的恨意，“你这么做就不怕我......”

“怕什么？萧狐狸吗？随你。”

木棉看向窗外的景色，阳光正好，枝繁叶茂，一切都是生机勃勃，这样的场景却没有勾起她的任何兴趣，事情办成了，她却没有丝毫的开心。

“杨大人，你透过窗外看到了什么？”木棉忽然很想知道这些以民为生的人看到的景色，应该和她看到的不一样吧......

杨兴山扶着云霓，心疼不已，听到木棉的话还是抬头看了眼窗外，随便敷衍了下。

“商业繁荣，百姓安乐，一片祥和。”

“竟是这样吗？为什么我看到了一个中年男子偷了大娘的荷包，如花似玉的姑娘卖身葬父，年幼的孩童街头讨饭，无良的奸商缺斤短两。”木棉说出自己看到的景象，和杨兴山看到的截然相反。

明明苍生疾苦，为什么他能看到一片繁荣？

“你的眼里是有苍生的，只不过你只看到了苍生的悲凉，没有体会到他们的安康，也许你的第二问回答的并不是本心，或者说你没有看透你的本心。”杨兴山将云霓扶到床上，隔着屏风看向木棉，这人真是捉摸不透，阴晴不定，与这样的人为伍不异于与虎谋皮。

“苍生？哼，苍生与我何干。”木棉自嘲的一笑，曾几何时，有人对她谆谆教导，告诉她要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可那人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她自此再也不信苍生。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一不为权势，二不为苍生，总不能是为了花不完的银子吧。”杨兴山是新贵，是一步步自己考上来的，对于十几年前的旧事了解并不多，他不明白木棉折腾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杨大人年纪尚小，怕是不知这京中秘事，今日伤了云霓，是我不对，我便告知杨大人木棉所求为何，算是赔礼道歉。”

“我父亲是大周的罪人，可在他是罪人之前他是大周的战神，平康一战，三万将士埋骨他乡，他便成了罪人，北蛮借此要赶尽杀绝，取我一家老少的性命，若不是丞相相助，如今你便见不到我，说白了，我所图的不过杀父之仇而已，我要北蛮人血债血偿！确实是一己私欲，无关你口中的天下苍生。”

杨兴山平静的看着木棉，神色却难掩震惊。

“木枫将军是大周的战神，即使他战败了，他依旧是大周的战神，将军为国捐躯是我等望尘莫及的荣耀。身为子女为父报仇是理所当然，北蛮与我大周有血海深仇，若真能讨伐北蛮是血洗我大周的耻辱，若是木姑娘早说出这一番说辞，我必然会追随。”

“木姑娘虽不是为了百姓，一举一动却都是深明大义，可刚刚木姑娘为何那样回答我？”

若第二问是这样的答案，他自然不会驳回木棉的邀请。

“你在考验我，我自然也要看看你的为人，你是个迂腐之人，不过也不算药石无医，况且，我真的不是为了天下苍生，这故事你只听了一半，才会有这样的误解。”

“我会再给云霓一个身份，云老是我父亲的旧部，他之前有个女儿，后来走丢了，云霓以后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儿，虽不算名门望族，英雄之后也算配得上杨府的名声。月底吏部尚书辞官，你就会继任，下月便可迎娶云霓进门。”

木棉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心情才算好些。

“多谢木姑娘，不过木姑娘的手段实在残忍，若是日后需要杨某相助，还望木姑娘能放过云霓，杨某愿承受这些苦楚，姑娘说你控制人不靠人心，抓住的是那人的性命，请姑娘赐药。”

杨兴山走出屏风，来到木棉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礼。

“倒是聪明，我这里确实有一药物，服之于身体无碍，不过三个月后就会变成剧毒慢慢腐蚀你的身体，三个月内我会给你缓解的解药，以后每三个月都需要解药来压制，若是我出了事，那你也活不成，你若是愿意服下，日后我便不会再伤害云霓。”木棉将瓷瓶放在桌子上，白色的瓷瓶在桌子显得异常刺眼，决定着两人的死活。

杨兴山毫不犹豫的拿起瓷瓶，倒出毒药吃了下去，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木棉眼中闪过赞赏，云霓找了个好姻缘。

“人也见了，事也办了，若是无事，你便走吧，云霓我会带走，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等到你来迎亲之时，我还会送上一份丰厚的嫁妆。”

木棉过完河就开始拆桥，急切的下了逐客令。

杨兴山看了眼屏风，像是要透过屏风看后面的人，良久，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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