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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ldo;是啊，幸好你提醒。对了小然，明天是周末，你不用上班吧？我跟你爸还有晓维要去灵安寺进香。你能一起去吗？&rdo;

周然犹疑了一下：&ldo;我明天要去x市一趟。一个校友的孩子满月，大家一起聚聚。&rdo;

&ldo;这年头小孩子满月都要折腾这么大动静哇？x市离这儿有两千公里吧？&rdo;

&ldo;他事业做得大，大家与他多少都有些业务往来。最近他手里有项目，这次是找个名目大家一起谈合作。&rdo;周然耐心地解释。

&ldo;你出远门应该早点说啊。&rdo;周妈有些失落。

&ldo;周然对我讲过，我忘记告诉你们了。&rdo;晓维替周然解围。她想起周然昨夜似乎说了这么一句话，她当时并没在意。

&ldo;我争取明晚回来。周日我会留在家里，明天就让晓维再陪陪你们吧。&rdo;

&ldo;你不和晓维一起去？&rdo;

周然看向晓维：&ldo;你想去吗？&rdo;

晓维朝婆婆笑一笑：&ldo;我不去。他们那些人聚在一起很无趣。&rdo;

&ldo;算了，我跟你爸也没什么事，你不用硬赶时间把自己弄那么累。晓维不介意就好。&rdo;

&ldo;我不介意，工作要紧。&rdo;晓维立即说。

晓维与周然一前一后进卧室，为了洗澡顺序先谦让一番，最终晓维以洗得慢不愿赶时间为由说服周然优先。

周然只用了五分钟就出来了，而晓维进浴室后便怀着一颗小人之心落了锁。她在里面洗泡泡浴，磨蹭了很久才出去，她满心以为周然已经睡了。

但晓维料错了。周然正倚着chuáng头，在台灯下翻一本她放在chuáng头的时尚杂志。

晓维尴尬地立于原地。她如果再躺回沙发上就太矫qg了，毕竟这两天他俩都躺在一张chuáng上，更别说以前。但是要她就这样在他身边躺下，她更不自在，那就像她在服软似的。在公婆面前给他面子是一回事，私下里是另一回事。

周然抬眼看了看她：&ldo;明天你们上山去进香，把车停在山下，从台阶走上去吧。那条路开车很危险。&rdo;

以前他们每次去那里都是周然开车。晓维虽然也有好几年驾龄了，但车技只是尚可而已。

&ldo;我会仔细地开。妈心脏不好，让她走那么多台阶更不安全。&rdo;

&ldo;明天我会早点回来。&rdo;

&ldo;你把事qg办完了再回。唐元那边怎么可能当天放你回来？&rdo;

&ldo;你怎么知道是唐元？&rdo;

&ldo;除了他，别人也没那么大的架子能在这种时候请得动你。&rdo;晓维说。唐元是周然的师兄，据说与周然有着生死与共的革命qg谊，如今在x市混得很牛。

&ldo;嗯。&rdo;周然应了一声。晓维很少关注他的私事，他也很少对她讲，不想她一猜即中。

&ldo;我记得唐太太生女儿时出了意外，把子宫切掉了。他又再娶了？&rdo;晓维随口问。

周然不说话了，沉默半晌，看着早涂完护肤品却仍然坐在梳妆台前的晓维：&ldo;你还不睡？&rdo;

&ldo;头发没gān。&rdo;晓维从桌上拿起梳子梳头发。她的头发差不多晾gān了，但她用力不对，头发打着卷儿纠结成一团。她在镜中看到周然的目光正投向她，越发没耐xg，用力梳下去，梳子上挂了一堆断发。

&ldo;我来吧。&rdo;当晓维专注于毁坏自己的头发时，周然悄然无声地走到她身后。他接过梳子，替她把那一团头发慢慢地解开，不太熟练，但很有耐心。

周然把梳子还给晓维，晓维腾地站起来：&ldo;谢谢，我要睡了。&rdo;她脱掉浴袍，穿着她最保守的一套细棉布睡衣睡裤，迅速地钻进被子里，仍然把背朝向周然。

周然也在她身后躺下。在黑暗中，他摸了摸晓维的睡衣后背上，那里有微微的一点cháo湿。因为晓维身上的水还没全gān就换上睡衣了。

周然从她的睡衣下摆把手伸进去，替她隔开微湿的睡衣，把手掌平放在她的后背上。

晓维一动不动。当那只温热的手滑过她的背和腋窝时，她突然紧紧抓住他的手，阻止他的下一步动作，她的指甲掐进他手背的rou里。晓维用另一只手裹紧了被子：&ldo;周然，我很困。晚安。&rdo;

周然把手轻轻抽回来：&ldo;晚安。&rdo;

这一夜晓维没睡好。她在梦里又回到她曾经工作过的一尘不染的实验室，实验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当她整理清洗实验器材时，耳边有有细弱的啼哭声，搅得她极度不安。她四下里寻找，从日落时分找到天黑，终于在垃圾筒里找到了哭泣声的来源。在那堆即将被处理掉的实验废料中，赫然蜷曲着一个小小的婴儿。晓维发着抖将他抱起，那孩子已经全身青紫，奄奄一息。

晓维在近乎窒息的紧张中醒过来。黑暗中她听到了周然的呼吸声，心里稍稍平静。她数着他的呼吸努力地再度睡去，恍恍惚惚又陷入另一个梦境。

这一次她在梦中回到小时候，穿着新裙新鞋，与父母到野外郊游。那里绿糙茵茵，遍地野花，她兴高采烈地追逐着蝴蝶一路奔跑，结果她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