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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以秋像是被针扎了的气球一样,简直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了。
缪裘卓忍笑着摸了摸她的头:&ldo;叫你九点睡这么不开心?&rdo;
缪以秋闷闷的说道:&ldo;反正等一下还是要醒来的。&rdo;
缪裘卓一时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直到他听到动静快速起来打开灯的时候,才发现女儿正抓着病床边上的栏杆把头往上面撞。半个小时的人仰马翻,眼见的一幕让他不忍心看,可是他却强忍着不转开眼睛。说实话,他见过不少吸毒者毒瘾发作的样子,每一次都能够成为他人警钟的存在,可是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是他的女儿。
这个时候缪裘卓才知道,每天这样一次次的面对,到底在季岚还有女儿的心上,留下了多大的伤疤。
等到一切恢复平静之后医生居然站在病房门口很乐观的跟他说:&ldo;昨天毒瘾发作三次,今天也是三次,可是今天最后一次的时间间隔比昨天晚了整整四个小时。间隔越来越长,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走,很快就能完成第一步的生理脱毒,进行下一步的心理脱瘾。&rdo;
说罢后医生脸上产生了一丝犹豫,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继续说,但是这一丝犹豫很快被缪裘卓捕捉到了,只见他快速的问:&ldo;还有什么问题吗?&rdo;
医生开口道:&ldo;前几天缪警官不在的时候,有一件事我们都注意到了。&rdo;
&ldo;是什么?&rdo;
&ldo;以秋之前每一次毒瘾发作,甚至平时没有发作看到护士给她打吊针见到针管的时候,都会央求我们给她打针。&rdo;他看着缪裘卓坚毅的面孔说道:&ldo;你我都知道这个打针是什么意思,这是来自于心理上的渴望。&rdo;
&ldo;可是这个星期起,不管是我、护士还是季岚女士,全部都没有听到过以秋提起过要打针。&rdo;缪裘卓痛苦万分的眼神定住,他愣愣的看着医生问道:&ldo;什么?&rdo;
&ldo;其实我们也不确定她到底什么时候不再提起要打针这几个词的,但是我坚定的说,至少这个星期一次都没有。&rdo;医生继续道:&ldo;季岚女士倾向于这是戒毒成功的开始,但是缪警官,你是缉毒警,见到过的吸毒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以秋的情况很特殊,我希望你能够多加注意。&rdo;
缪裘卓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ldo;我知道了,谢谢医生。&rdo;
第二天一早,缪以秋打着哈欠坐了起来,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其实大家都知道,她一天几乎又一半的时间是在昏昏欲睡的,她也不是真的还困,只是生理原因,睡觉也是身体修复的一部分。
护士推着医疗车走进来,见到她是坐着的就笑了:&ldo;我来的可真凑巧,&rdo;又道:&ldo;没有吃东西吧。&rdo;
缪以秋摇摇头:&ldo;没有,水都没有喝。&rdo;
护士刚拿起乳胶管,缪以秋已经把手伸了过去,快速的扎紧抽血,不到五秒钟就抽了一管血,见她拿起了另外一个盖子红色的采血试管,小姑娘呆呆的问:&ldo;这个星期怎么要抽两管?&rdo;
而护士此刻已经完成拔下了针管,拿了一块棉花给她按住,摸了摸小姑娘的脸,回道:&ldo;因为今天还要查另外几个项目,不频繁,一个月一次。&rdo;
而做这一切的时候,缪裘卓一直站在身边,目光深邃的看着这一幕,护士离开了,又过了差不多一分钟,只见缪以秋拿开按着针孔的棉花看了看,已经不流血了,便从床头爬到了床尾,啪的一声把棉花扔到了垃圾桶里。
转头对着缪裘卓大声道:&ldo;爸爸,我要喝豆浆,要甜的。&rdo;
缪裘卓被她中气十足的声音震了一下,好像这一个月来的痛苦都是在做梦一样。晕乎乎的出去照着女儿的吩咐准备买早饭,因为女儿只说了一样豆浆,其他都没说,于是油条、煎饺、南瓜饼零零碎碎买了一大堆,量都不多,倒是很丰富。
买回来的时候才发现病床上的小桌子已经搭好了,缪裘卓把早饭放到桌子上,又把桌上的小碗用开水冲了冲,将豆浆到了进去,然后坐在缪以秋的对面,看着她自己拿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喝豆浆。
缪裘卓问:&ldo;烫不烫?&rdo;
缪以秋鼓着嘴吹着气,喝的很慢:&ldo;有一点点烫。&rdo;
&ldo;要不要爸爸喂你?&rdo;
这次女儿将头摇成了拨浪鼓:&ldo;不用不用,我自己会的。&rdo;然后怕他有所行动一般将桌上的早饭往爸爸面前推了推:&ldo;爸爸你也吃,等一下就冷了。&rdo;
缪裘卓拿起了一根油条咬了一口,嚼着问她:&ldo;那你昨晚怎么要妈妈喂,是不是嫌弃爸爸了?&rdo;
缪以秋被缪先生说的话给震住了,还以为这辈子她爹变成缉毒警后会更加坚强刚毅呢,谁知道内心跟上辈子一模一样,还是个偶尔会吃醋的小公举。
缪以秋一点没有诚意的安慰道:&ldo;怎么会呢?爸爸你不要多想,我都十岁了,妈妈就是把我当孩子。&rdo;
搞得你不是孩子一样,缪裘卓无语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又问:&ldo;那你告诉爸爸,昨天说的那句妈妈吃完河粉之后还要吃煎饺的话是谁告诉你的?爸爸就不多想。&rdo;缪裘卓已经从女儿的不锈钢碗上看到了季岚站在了门口,怎么也要洗刷冤屈。他怎么会说一个女士吃的多呢?就算觉得她吃得多,又怎么会说出来呢?他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
坏了,缪以秋瞪大了眼睛,啪的一声捂住了嘴,但是打死都不能说这是上辈子的记忆啊,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发生过?福尔摩斯&iddot;以秋用心观察,眼睛直直的看着对面的缪裘卓,最后什么都没看出来,只能掷地有声的说道:&ldo;我做梦的时候梦到的,梦里你告诉我的。&rdo;
缪裘卓:&ldo;……&rdo;
第11章
罪名已定的缪裘卓已不再想着翻案,只得伏低做小,全心全意的当二十四孝好老公和好爸爸。而鉴于他的表现,也请了假一直待在医院里照顾女儿,季岚终于缓和了一些神色,有了分担,肩膀上的压力也轻了一些。
一周后。
缪裘卓一手捧着宝贝女儿的手,一手拿着指甲剪给她剪指甲,动作很稳很小心,每一个剪完后都是完美的弧形,他心中满意的点了点头,放下后把手伸到女儿眼前道:&ldo;另外一只。&rdo;
缪以秋半躺着看电视,懒洋洋的动了一下,把另外一只爪子伸了过去,眼睛都没离开电视机屏幕。她听过这么一句话,当一个人饿的不行了的时候,再难吃的东西,都觉得好吃,没想到当一个人无聊透顶的时候,居然连越剧都看的进去。不是说越剧不好,只不过她以前文化修养不够,一向静不下心来看这些东西,而现在她已经目不转睛的看了快一个小时了,虽然对这个剧情越看越生气。
缪裘卓低着头,指甲剪咔嚓咔擦的声音不断响起,他剪完后还用锉刀锉了锉:&ldo;回头的得说说你妈了,怎么指甲长这么长都不给你剪呢?昨天晚上把自己给抓伤了吧。&rdo;说罢他按着缪以秋的左脸看了看她昨晚自己抓出来的伤痕,起码有四厘米,现在已经不流血了,也涂了药膏,但还是能看出被刮的挺严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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