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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第2页）

&ldo;带了吕姑娘往杭州待产。&rdo;

赵祯皱眉：&ldo;从离宫翌日便出门至今，他是不是不想回来了？&rdo;

任飘然躬身虚应，不再做声。

他便明白个中因由，奈何唯独就是不能对赵祯明言。

赵祯瞥他一眼：&ldo;他不会是以为，朕也会对他来飞鸟尽良弓藏的那一套吧？&rdo;任飘然忙应：&ldo;这自然不是，汴梁冬天极阴冷，比不得杭州气候宜人，待产至为合适，皇上实不必多虑，便想深了，他大致也只是因为受了那场惊吓，不愿吕姑娘再留在汴梁，怕还会令她再涉险罢。&rdo;

赵祯冷哼：&ldo;这倒稀奇了，他都敢瞒着朕在宫中暗埋火药，这世上还有他白世非会怕的事么？&rdo;真个是胆大包天，肆意妄为。

任飘然赔笑：&ldo;他那么做也是为了皇上着想，太后一拖再拖，始终谨慎不肯动作，这样皇上也不好率先动手不是？&rdo;倘若被史官记载入册，难免会被后人诟病其为君失德，&ldo;世非原是想寻个适当的机会在宫中制造一场火灾罢了。&rdo;便以此嫁祸刘娥，让天下以为她要加害于赵祯，如此一来，赵祯纵有任何逼宫之举，也是师出有名。

只没想到，白世非竟歪打正着堪破了刘娥的心思，她还真想通过一场人为的火灾诛杀赵祯于无形。

赵祯笑笑，算是默许了任飘然为白世非的辩解，转口问道：&ldo;那小丫头却是如何避过一劫的？&rdo;颇有些好奇。

任飘然感叹：&ldo;奥妙便在太后从前赏给世非的玉笛之中。&rdo;

圣仙丹便为夏闲娉用了一粒，却还余有一粒，之所以说万事必有因，万事亦必有果，刘娥要杀之人，最后却因她曾经无心的赏赐而得以保住性命，冥冥之中，果有天道。

此时在遥远的杭州，微风吹拂着西湖上的亭台重檐，岸边拱桥清流，秋雪芦花，远云下水映山色，渔舟唱晚，不远处湖面上一艘画舫，便在这派让人心旷神怡的美景中随波荡漾。

装饰华贵的船舱里头，白世非懒拥佳人半卧于榻，不时拣一粒甘甜可口的净壳脆菱喂入她厌食的小嘴中：&ldo;你随晏迎眉归宁时，怎么会想把笛子带上？&rdo;

&ldo;师父曾叮嘱过我不要让玉笛离身，再则那阵子我刚好在习问天还情曲，不知不觉便养成了笛不离手的习惯。&rdo;

&ldo;你又怎知前面那盏茶里便没毒，后面那盏却下了？&rdo;

&ldo;我其实不知。&rdo;只是因为经历过夏闲娉被害一事，面对刘娥时她自然多了一分心思，自入宫起便时刻小心，一直滴水不沾，片果不食，&ldo;后面那盏茶上来，不但太后开了金口要我喝，那宦人无意之中称我为吕姑娘，也让我起了戒心。&rdo;

白世非赞许地以鼻尖蹭蹭她的脸颊，幸而聪颖的她没把那丹丸浪费在了前一盏茶当中：&ldo;你从一开始倒地便是装的？&rdo;

&ldo;嗯，那时宫门紧闭，我若不装中毒，太后一来不定就会放过我，二来恐怕她也不会掉以轻心，没那么容易就让你进来。&rdo;为了装得像样些，她还不惜咬破舌尖，让血丝沿唇而下。

白世非抱紧她，低低道：&ldo;只把我也吓得没命。&rdo;

听闻她附在耳边说&ldo;我没事，我们快离开这儿&rdo;的那一瞬，他还以为是自己悲痛过度而产生的幻觉。

尚坠以额头贴着他的额头：&ldo;你知道么，当我坐在轿中跟着那宦人进宫时，心里一直不断地在后悔着，后悔从前与你置气，后悔不曾好好对你，后悔那天没与你多说几句话儿，后悔没早些与你……燕好，那样我们的孩儿便可以早生出来，不至于为我所害……&rdo;

白世非动情地连连亲吻她的颈子。

她越说越低：&ldo;那时我便暗暗与自个儿许誓，倘若上天能够让我活着出来，从此后，这一生一世，绝不会再有任何人任何事能使我与你再有半些儿不开心。&rdo;

&ldo;我也是，每月每日，每刻每时，我便只要永远与你在一起。&rdo;

第十五章微凉秋雨深

冬去春来，眨眼便是明道二年，病情加重的刘娥已起不来床。

某个午后，从太后垂帘之后便大门不出的荆王赵元俨进宫面圣，告知赵祯，刘娥并非他生身母亲，至此怨愤交织的赵祯终于明白，为何白世非始终要远离京城，在外独安一隅不问世事，不管他如何催请总婉拒不肯归来。

向当初抚养自己长大的杨太妃私下求证后，赵祯命人为李氏开棺，发现果以皇后服安葬，可见当时众人皆知李氏的身份，唯独为人子的他被蒙在鼓里，一时大悲大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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