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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舒三易晓得这不是重点，看了眼，打了个呵欠。

舒棠犹疑下，又道：&ldo;云官人……云官人今日问我，是不是瞧上他了。&rdo;

舒三易怔了怔，凑过去：&ldo;那咋说哇?&rdo;

&ldo;……&rdo;明明心里头浮浮沉沉，可万千话语到了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

舒棠想起彼时两人局促。市井扰攘，小贩喧嚣。一向妄为云沉雅也微红着脸，牵着手，慢慢游逛。两人不说话，可人世间却热闹。天上有雁鸣叫，地上有孩童嬉笑。好不容易送回了家。他站在客栈门口踯躅良久，只问句：&ldo;嫁我吗?&rdo;

嫁吗?

这些天越发觉得他好看，眼梢如带暖日风，仿佛一辈子都看不够。

舒棠当时没答他，咽了咽口水，说不出话。但到了这会儿，心底想法却无比清晰。

&ldo;爹，我想嫁给云官人。&rdo;默了默，又觉得丧气，&ldo;可总觉得自己跟他不般配。&rdo;

其实舒三易早料到会如此。对情爱，舒棠虽懵懂，可老实到底，心里哪般想，面上也就哪般做了。

他道：&ldo;既然想嫁他，就别管般配不般配。嫁人哇，是一辈子事儿。门当户对是其次，自己图个开心才最要紧。&rdo;

舒棠听了，老实点头：&ldo;嗯，我也觉得自个儿开心最要紧。&rdo;

舒三易再看眼，像是忆起什么事，又转头去瞧月亮：&ldo;红妞哇，不过还得劝句。云沉雅跟咱们可不是一个道道上的人。要嫁他呢，甭管什么事儿，心里头都得有个准备。&rdo;

舒棠又忙着点头。月色淡淡笼着眼底丝惘然。过了会儿，却说：&ldo;爹，我其实将将想明白了。嫁给云官人，如果图不了开心，就图个不后悔。&rdo;

蹙起眉头，似是不知该如何言说心底想法，再细细想，才道：&ldo;以后的事儿，也说不上来。他今天问是不是瞧上他了，也弄不明白。可自从晓得自个儿可以嫁他以后，就不想嫁其他人了。觉得要不答应他，心底铁定后悔。&rdo;

兀自点点头，像是为自己打气：&ldo;嗯，不图开心，就图个不后悔。&rdo;

这话有点儿破釜沉舟。被舒三易听了去，除了开心，多半是心酸。可他舒家小棠棠从来甘于平俗，甘于凡庸。今夕何夕，竟也有了这等勇气。

舒三易佝偻着脊梁，坐在台阶上。老半天，应了句：&ldo;嗯，就图不后悔，俺家……俺家小棠棠也长大了哇。&rdo;

舒棠傻兮兮地笑起来：&ldo;也没，就觉着，其实嫁不嫁还是次要，要能跟着他，做个丫鬟也行。&rdo;想了阵，又说，&ldo;爹，跟我一起吧。&rdo;

舒三易愣。

舒棠道：&ldo;云官人日后铁定要回神州大瑛。爹日前也说，想要去瞧瞧大瑛朝还有北边窝阔风光。等嫁了人，咱们把客栈关了，一起去瞧瞧。&rdo;

舒三易胸口有些发闷。他垂下头，吸了口气：&ldo;爹不去了。&rdo;他说。

去了能做什么呢?反正如今天下各处，也再寻不到她的影子了。

&ldo;好好跟着云沉雅。要是他对你好，日子就过得好，写信来跟爹说说就成。&rdo;舒三易道，然后又莫名地说，&ldo;原本你也是个该过好日子的命。&rdo;

明明件大喜事儿，父女俩说着说着，便有点儿伤情。舒棠心中也闷。听闻可能会与舒三易分开，便埋下头：&ldo;那这事儿，还是再想想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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