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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这次会议没有再去烟台，也没去青岛、北戴河、大连、哈尔滨等凉快地儿，而就在西单以西三百米的民族饭店，又省时间又省钱。不过，当五大部的人马在那儿聚拢时，竟又发生了一场口舌战。坚持&ldo;单纯摘帽论&rdo;的同志说：过去的是是非非已经过去了，没有必要再一一清账了；今天只要统统摘去帽子，都当做自己人看待，就很够可以的了。

统战部的一位副部长在会上说，如果把几十万&ldo;右派&rdo;都&ldo;改&rdo;了过来，全党不就忙得乱套了吗?

统战部的又一位副部长在会下说，不管怎么着，每个地方、每个部门总得留下一些&ldo;样板&rdo;，不能都改了。

针对这些很坦率的议论，杨士杰拿着一些正式文件材料，也同样十分坦率地在会上说：党的历史上也曾经为一些冤假错案平过反、纠过正，都是分清了是非、增强了团结、促进了革命事业的发展，还从未听说过&ldo;乱了套&rdo;……

终于，杨士杰的这一席话，得到了&ldo;五人小组&rdo;领导成员‐‐统战部长乌兰夫、公安部长赵苍璧、中宣部长张平化、民政部长程子华等人的认同。这些部长一致表示：赞成士杰同志的意见。杨士杰高兴得立即给在中组部专候佳音的陈文炜打了电话‐‐&ldo;问题解决了，解决了!&rdo;陈文炜也立即奔走相告‐‐&ldo;&lso;右派改正&rso;问题解决啦，&lso;右派改正&rso;问题解决啦……&rdo;一位老干部应声举起了双手‐‐&ldo;我举双手拥护!&rdo;耀邦闻声更笑呵呵地说‐‐&ldo;这就好，这就好!&rdo;于是，以&ldo;中共中央组织部、中共中央宣传部、中共中央统战部、公安部、民政部&rdo;的名序，拟出了《贯彻中央关于全部摘掉右派分子帽子决定的实施方案》，中央于1978年9月17日以当年&ldo;五十五号文件&rdo;向全党转发了这个方案。

这个方案，与五个月前转发的烟台会议方案相比，有了明显的不同：它不但对摘了&ldo;右派&rdo;帽子的人在安置使用等方面做了进一步的规定，同时做出了&ldo;提职、提级、调资、奖励、授予职称等问题上与其他职工一样对待&rdo;的明确规定，而且特别增加了&ldo;关于改正问题&rdo;的一段话：&ldo;凡不应划右派而被错划了的，应实事求是地予以改正&rdo;；&ldo;经批准予以改正的人，恢复政治名誉，由改正的单位负责分配适当的工作，恢复原来的工资待遇&rdo;；&ldo;生活有困难的，给予必要的补助&rdo;；&ldo;原是共产党员，没有发现新的重大问题的人，应予恢复党籍。原是共青团员的，应予撤销开除团籍处分&rdo;等等。

消息传出，全国人心为之大振。紧接着在耀邦同志的直接统筹建议下，新华社发布了《全国全部摘掉右派分子帽子》的消息，《人民日报》配发了《一项重大的无产阶级政策》的社论。

未几，以&ldo;右派&rdo;改正为中心议题，《人民日报》发表了《共产党人应有的品质与气魄》的评论员文章；新华社与《人民日报》同时发表了《公安部错划右派全部改正》的消息，随之中央党校和最高人民法院等单位错划&ldo;右派&rdo;被全部改正的消息，也纷纷见诸报端。

有些省市负责人似乎感到太突然，纷纷给《人民日报》打电话探问这是咋回事。胡绩伟一一回答说：专政机关和中央党校的&ldo;右派&rdo;都平了，别处的&ldo;右派&rdo;更该平。因此，《人民日报》的评论员文章曾特别强调：&ldo;中央党校、公安部和最高人民法院等单位的改正工作所以进展较快，是由于他们对这项工作有正确认识，有较强的党性和政策观点，对那些负屈二十多年的同志有深厚的无产阶级感情。但有些地区的有关部门，面对这项重要工作，犹犹豫豫，摇摇晃晃，至今不敢切实抓起来。这样的精神状态同当前的大好形势是不适应的。要办的事情很多，一定要珍惜每一个人力、每一分时间，尽可能在较短的时间内，把这项工作做好，从而调动一切积极因素，把主要精力集中到四个现代化的建设事业上去。&rdo;

无疑，这不啻于快马加鞭。全国迅即形成一股股改正&ldo;右派&rdo;的强旋风。据过去中央有关部门在全国公职人员中的统计，&ldo;揭发出右派&rdo;大约四十五万人；而此刻经认真查实，被改正的&ldo;右派&rdo;很快就突破了五十万大关。

有人有点慌了：&ldo;这怎么办?太多了!&rdo;胡耀邦说：&ldo;当年猛抓&lso;右派&rso;的时候怎么不嫌多?&rdo;

又有人说：&ldo;有些人是毛主席点了名的。&rdo;胡耀邦说：&ldo;毛主席说错了的也得平反，不然咋叫实事求是?&rdo;

一个工业部的政治部，非要把一位被错划为&ldo;右派&rdo;的总工程师留做&ldo;样板&rdo;不可。杨士杰闻讯，批评这个政治部的负责人说：&ldo;难道你们也想唱一台&lso;样板戏&rso;?!&rdo;

这样，这位总工程师才被解救了出来。

一次大解救这一次大解救，就使数百万人脱离苦海

笔者本人，也是在这场大解救中被解救出来的一个。

我是在1957年所谓的&ldo;反击&lso;右派&rso;猖狂进攻&rdo;之后，在&ldo;继续帮助党整风&rdo;的党内座谈会上，因提出反对&ldo;神化和特权&rdo;而被打成&ldo;右派&rdo;的。新华社曾为此发了长篇报道，刊于全国各大报。路透社、法新社都及时作了转播，港台一些报纸更大肆渲染，台湾新闻界还发了广播，&ldo;欢迎&rdo;本人到台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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