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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1页）

国王不为所动。那名站在国王身边的侍从小丑，冷笑着说：

&ldo;金子！金子！金子！喔，到处都是金子，国王！……据说！但是站在这里的这几匹大绵羊，我向您保证，全身上下长满的却是羊毛！&rdo;

笑声四起，但是，王后出奇不意地以清亮的嗓音打断众人的笑声：

&ldo;皮萨罗舰长，我们很希望能够亲耳听您叙述这个探险故事。&rdo;

&ldo;故事很长，王后陛下！超过十年！&rdo;

&ldo;那么，就长话短说吧，法兰西斯科先生。&rdo;

&ldo;长话短说，王后陛下，很难，因为故事起源于我们发现了南海，我们这样称呼它，在达瑞安的另一边。光是这一部分就很难叙述！我是建立巴拿马城市的一员，我们和当时那位叫做……嗯……的总督……&rdo;

再次情绪激动的法兰西斯科先生沉默不语，他那高大瘦削的躯体不停地抖动，血压上升。

&ldo;巴勒宝！&rdo;贾伯晔冲口而出。

艾南多&iddot;皮萨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而法兰西斯科先生竟开口说：

&ldo;对，就是巴勒宝总督……&rdo;

听见法兰西斯科先生的声音平静了许多，贾伯晔松了一口气。

他一句句慢慢地说，越说越自然生动。就这样，大约在一个小时之内，一个史诗般的故事紧紧地抓住每个人的心。他说他如何将一整艘帆船拆掉，然后将那些船体的碎片一块块扛过森林，再从大西洋航向南海！他又是如何不断地对抗害虫、毒蛇、猛兽、印第安人、饥渴和病痛！叙说船上那些最顽固的人又是如何得以生存下来，以足够的活力和勇气重新出发，航向刚才提到的那个远在森林彼岸、遍地黄金的国度。他说他如何克服心中的焦虑、不确定感、失望、经济短缺和越来越多的疑问。他解释在这冗长和看似永无止境的十年当中，他如何天天与海搏斗，克服所有经由想象和一切未知的厄运所能加害于像他这样一位上帝的信徒的灾难！……

&ldo;之后，终于有一天，陛下，成功了！从船上我们看见岸边出现一个城市！一个很大的城市……四周的森林一望无际，散发着迷人的芬芳，仿佛是那个地方特有的味道。啊，您一定要相信我，一座至少拥有两千个房子的城市！而且整个城市闪闪发光，像个天堂城堡，陛下！当我们靠近时，我们才惊觉原来是阳光照射在一片和它一样耀眼的金子上！感谢圣母玛利亚，原来是一大片的黄金墙垣！这就是通贝斯市！啊，我可以对天发誓！&rdo;

说到激动处，法兰西斯科先生突然跪下，画起圣号来。四周的听众，不知不觉地全都被他虔诚地叙述语气所感动，赛巴田、艾南多、两名印第安人、希腊人和贾伯晔，也全跟着跪下，一起画起圣号。

大厅里如痴如醉的听众发出一些赞美的耳语。但是，王后再次以清脆明亮的声音说：

&ldo;法兰西斯科先生，您刚说的真是一则美丽的故事。但是我听见，在这些惊险的探险历程中，有一大部分的人不幸丧失了性命……&rdo;

法兰西斯科先生激动不已，倏地站了起来。不顾王后的眼神，他带着敌意逼视着国王，毫不客气地大声说：

&ldo;请国王开恩，刚才的指控全是胡言乱语！假如那么轻易就能发现一个像秘鲁一样遍地黄金的国家，那么陛下真应该早点儿去享用晚餐，不必浪费时间在此听我瞎说！&rdo;

&ldo;说得好！&rdo;侍从小丑鼓掌叫好。

&ldo;刚才所有的叙述都是捏造的吗，皮萨罗舰长？&rdo;国王以蹩脚的卡斯提尔语问。

&ldo;哎！的确有人丧生。假如可以这样说的话，在印第安随时都有可能因意外丧生。但是该把这样的厄运怪罪在我头上吗？我向来都为那些愿意跟随我的人保留中途退出的机会。&rdo;

&ldo;皮萨罗先生，据说您总是将一百个人关在一个岛上一整年，其中半数活不了……&rdo;

&ldo;不！不！陛下！是我被自己幽禁在岛上，因为随行的人不让我继续探险。其中，最多约有二十个人无法存活。您知道当有船只终于前来搭救我们时，我在做什么吗？……我们当时待在一个沙滩上，当救难艇抵达时，我们每个人都得决定，或是往南继续探险，或是返回巴拿马……&rdo;

法兰西斯科先生突然停下来，往前跨一步，当众大吼一声，然后拔出剑，在头上挥舞。

&ldo;我就是这样做，陛下！我拔出剑，将它刺进沙滩里……&rdo;

为了言行一致，法兰西斯科先生将剑插在厚地毯上，愤怒地大吼一声，在地毯上划了一刀‐‐

&ldo;法兰西斯科先生！&rdo;年轻的王后挥手喊道，&ldo;拜托！请小心这块地毯，它可是从土耳其帝国手中抢回来的！&rdo;

法兰西斯科先生倏地跳开，皱着眉看着地毯，胡乱地摆出道歉的手势，然后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转身面对国王：

&ldo;在加勒岛的沙滩上，我划下了一道一模一样的刀痕，陛下，刀痕很深。然后我开口说：&lso;同伴们，朋友们！我不回巴拿马，我要到更远的、神秘不可知的南方去。想跟我去的人就跨过这条线。那样做的人，所选择的当然是饥饿、口渴、生病或许是死亡；那些没跨过那条线的人则返回巴拿马，回归平凡的生活。我向他们道谢，因为他们曾经和我们一起经历过这辈子从未碰过的苦难，一段长期的苦难，值得尊敬如同我尊敬其他的人一样。但是对剩下的人而言，我以秘鲁和秘鲁的黄金河流向他们保证。我不想勉强任何人，但是我说勇气将有收成的一天！我知道！&rso;这就是我当时说的话，陛下。事实上，有许多人决定返回巴拿马，而我完全没有阻挡他们！但是，还是有十三个人跨过我划的那条线，站在我这一边：这十三个人，陛下，全都是一则将流传千古的传奇里的英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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