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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2页）

那人是太阳。

文睿瘪嘴，放下玻璃杯，起身掏出钥匙准备拿车。世界已经被锁定，外面的繁华世界不如部队里单调如一的军绿色背景。文睿找不到停留的理由，即便只是偶尔出来晃晃，他也是漫无目的地行走。骤然想起已经很久没有单独行动，身边似乎总跟着一个姓祖的太阳，把他冰冷的世界照得透亮。文睿摸着额头，心想还是赶快回去，如果祖天戈不是真病了，就是有其它理由，否则他想不出祖天戈为什么拒绝他。

文睿回到基地时，离他出门尚不足两小时。他没急着销假，反而快步走向寝室，推开大门，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微尘在阳光中乱舞。罗子山的笑声从隔壁寝室传来，夹杂着战友的嬉笑怒骂，反衬得这边冷冷清清。

文睿悻悻地走下楼梯，卫胜杰神色匆匆，文睿跟在他身后，转角遇上了李烨。&ldo;队长，我销假。&rdo;

李烨一怔，&ldo;哎？好……&rdo;

文睿见他神色异常，可卫胜杰在旁边，要说什么也是他俩之间的密语，文睿索性抬脚走人，却被李烨叫住了。李烨跟文睿的直面交流很少，多半由祖天戈代劳，卫胜杰辅助。这会儿，李烨看了看卫胜杰，似乎有所犹豫，卫胜杰抿着嘴，转头对文睿说：&ldo;小祖的调令下来了，刚才已经离开了基地。&rdo;

文睿以为自己听错了，&ldo;您说什么？&rdo;

&ldo;军区那边有点急事，东西都没收拾，大队长直接把人领走了。&rdo;李烨看着文睿，心想什么事这么急，居然连道别的机会都不给。

文睿现在的感觉无疑就像正在美梦中，有人拍醒他说，喂，穿好衣服，地球要爆炸了。莫名，震惊，迷茫，大脑运作停摆……

&ldo;以后还有机会，一定要把那小子抓回来灌趴咯。&rdo;卫胜杰拍拍文睿的肩膀。

现时的暖阳居然变得有些刺眼，明晃晃，令人头晕目眩。文睿不知自己怎么回的寝室，祖天戈的物品摆放如常，只是人……调走了？今早他还在那睡着，或是说昨晚他还抱着自己喘息，呃……难得思绪绕成一团乱麻，文睿在祖天戈的椅子上呆坐了很久，直到卫胜杰进来帮对方收拾行李。

&ldo;怎么？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总有机会再聚嘛。&rdo;卫胜杰笑着说。

&ldo;指导员。&rdo;文睿站起来，&ldo;不是说年底升职么？&rdo;

卫胜杰没想到文睿会明知故问，但祖天戈的突然离去是连李烨都没预料到的事情，而且身为直系上级居然无法干涉。大队长的态度很坚决，也很蹊跷。

&ldo;他自己打的报告。&rdo;尽管什么也不知道，卫胜杰依然三缄其口。

&ldo;不对。&rdo;文睿缓缓摇头，目光如炬，&ldo;他答应过我，说会尽量留下来，而且红蓝演习就快到了，队长不是想……&rdo;

&ldo;文睿。&rdo;卫胜杰打断他，&ldo;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你稍安勿躁，我了解后再告诉你。&rdo;

文睿垂下头，睫毛拍打眼睑，复又抬起，&ldo;副队调去哪里？&rdo;

&ldo;大队长亲自领人，我们还不知道。&rdo;

&ldo;调令上没写？&rdo;

&ldo;我们没看到调令。&rdo;

没看到调令？文睿心里不相信，并且和面部表情保持同步。卫胜杰把祖天戈的东西打包，原想文睿会帮把手，没想那小子直接跑掉了，从窗口看下去，应该是去找李烨。

李烨正在办公室抽着烟纠结。他∕妈的这是什么事啊，自己的兵，一大活人在眼皮子底下被人送走，去找政委要调令，居然吃了闭门羹，操！&ldo;报告！&rdo;门外响起文睿清润的声音，李烨捂住额头，头疼。刚才文睿没晃过神，这会儿找上门，怕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ldo;进来。&rdo;他掐了烟头。

文睿走办公室，李烨望着他，他也望着李烨，谁都不说话。&ldo;文睿，你要问的，我给不了答案。&rdo;最后还是李烨没憋住先行出声。

文睿从卫胜杰的语气里琢磨了大概，李烨当真不知道，只怕现在也郁闷着。他暂时没别的要求，只问了一句，&ldo;队长，我就想知道副队被调去那支部队。&rdo;

&ldo;哪支部队？等大队长回来。&rdo;李烨烦躁地回答。

文睿也没想在李烨这找到答案，只是管不住自己的腿，偏要来问问心里才舒服。这是一种什么滋味？他从来没试过。就像心脏被人剜去一块，虽然不痛，但是空落，仿佛掉了影子，什么都不对劲，如在浑噩中沉浮，平静不了更爆发不出。他一个人回到寝室，祖天戈的床位空了，东西也不在，陆续有人知道祖天戈离开基地的消息，纷纷跑来询问细节。

文睿只是摇头，&ldo;不知道，我不知道。&rdo;平时跟祖天戈要好的一群人呼啦又冲向办公楼，李烨的头估摸着快炸了，最后，文睿居然看到张涵，对方神色匆匆，捏着帽子跟在那群人身后。

祖天戈，你去哪了？

晚饭时大家交换信息，各种版本都有，虚虚实实，却没一个接近真相。文睿竖起耳朵将每个人的话记在心上，然后分析，接着否定掉。熄灯前大队长回来了，文睿被李烨塞了本书，说是大队长帮祖天戈转交的东西‐‐《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

&ldo;那支部队是新组建的，神神秘秘，不过没什么危险。&rdo;李烨望着天花板，&ldo;文睿，大概我们又要进行秘密实验，需要驻军维护安全。&rdo;头挪回原位，抱歉地说，&ldo;恐怕短时间内，你们无法联络。&rdo;文睿突然想到六十年代制造原子弹，大批科学家、工人、军人一夜间销声匿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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