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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1页）

不是刀劈火烧那种遽痛，就是细细密密，没歇没停，疼得胸腔绷紧，甚至喘不过气来。

&ldo;贺渊？&rdo;

赵荞疑惑的轻唤，他应声转头看去：&ldo;嗯？&rdo;

&ldo;你一会儿脸红，一会儿脸白，是被河风扑着了？&rdo;赵荞蹙眉。

&ldo;多谢大当家关怀，没有的，&rdo;贺渊暗暗深吸一口气，捺下心中尖锐的刺痛，唇角僵硬稍扬，&ldo;又不是真的作天作地娇弱小郎君，哪那么容易被风扑着。&rdo;

赵荞噗嗤一笑：&ldo;方才你听到了啊？但你好像听岔了点，我可没说你娇弱，还跟人夸你会拳脚体格不……&rdo;

&ldo;闭嘴。注意措辞。&rdo;在人来人往的渡口码头当众与这小流氓谈论自己的&ldo;体格&rdo;，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这下贺渊顾不上心里那股针扎般的疼，毫无过度地窘到头顶快冒烟。

他感觉这小流氓总能出其不意牵着他的情绪迅速急转。在她跟前时，他心中起伏总是很大。

找空得偷偷问问韩灵，长期这样下去，五脏六腑会不会落下毛病？

&ldo;好吧，去掉&lso;娇弱&rso;，那就是&lso;作天作地矫情小郎君&rso;。也没好到哪里去，&rdo;赵荞抿住笑，&ldo;其实我是考虑到你总绷着脸，我俩也没法子太亲密，先前那么说就是为避免旁人起疑。若你介意这个，我下次可以换种说法。&rdo;

在市井打滚讨生活的人见惯世情百态，眼睛可利着呢。

方才她就是因为心里有数，贺渊看她的神情绝没有那种&ldo;同舟共济的恩爱夫妻&rdo;该有的温软。

若不那么对船家老大讲就没法自圆其说，有些事就不能如她所愿了。

她对旁人可懒得解释这么多。

贺渊承情地稍缓神色，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又认真问：&ldo;换什么说法？&rdo;

&ldo;就说，你家道中落后为生计所迫，半推半就被我强纳进门。简而言之就是一对貌合神离、同床异梦，为生计所迫勉强绑在一起的夫妻，&rdo;赵荞满意地打了个响指，&ldo;嗯，这样也是讲得通的。&rdo;

貌合神离、同床异梦，为生计所迫勉强绑在一起的夫妻？贺渊觉得这个说法有点刺耳。莫名不吉利。

&ldo;那还是&lso;作天作地矫情小郎君&rso;吧，&rdo;贺渊神情一本正经，语气公事公办，&ldo;你刚说的这种太复杂了，我怕我适应不好。&rdo;

说着话，就又回了春风酒肆的二楼雅间。

等菜上齐，又谨慎确认隔墙无耳后，阮结香便将韩灵先前的那串&ldo;为什么&rdo;禀给了赵荞，让她定夺韩灵是否可以知晓。

赵荞想了想，还是答了：&ldo;&lso;希夷神巫门&rso;之前活跃在庆州、淮南、遂州等地，年前被端的那个堂口正好在淮南州府，目前那几个地方风声紧，官府查得严，他们的人必须避开那一带。我让结香寻&lso;合适&rso;的船，就是让她专找&lso;从前跑这一带，今年却突然转往别地&rso;的船。这种情况就有很大可能与&lso;希夷神巫门&rso;有关联。&rdo;

&ldo;方才那船家老大自己不说了么？他家前两年就跑这一带，今年却突然转去人生地不熟的原州。他走货比别家船队早，若不耽搁直奔原州，该是最早一批抵达原州的货船队，当地急着出货的商家就算不认识他，也定会有人将货委托给他，这样他返程就绝不落空。可他偏留两艘客船图点运客的小利，中途还频频靠小码头上下客。正常船家老大没这么做生意的。&rdo;

与运六船货物跑八百多里水路的利润相比，两艘客船只是蝇头小利，还耽误时间。

&ldo;就算这些都只是巧合，我们假设他与希夷神巫门没关联，那至少他前两年多跑庆州淮南遂州，关于希夷神巫门的事肯定比我们知道得多。这一路他都会在&lso;头船&rso;上，所以我无论如何都要设法登他这&lso;头船&rso;，这样才有机会套到更多消息。&rdo;

赵荞顿了顿，挑眉对韩灵笑道：&ldo;若我说的这些你没明白，或你还有旁的疑问，那请自己憋回去，我懒得再答了。&rdo;

韩灵缓慢地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他也不知自己要表达什么意，总之是受到震撼的。

到底是谁造谣&ldo;信王府二姑娘不求上进、目不识丁、草包美人&rdo;的？！

贺渊抬眸与赵荞四目相对，认真补充：&ldo;他有古怪。他说，到原州后若运气不好就要整队空船回。空船队回来的成本与这趟的利润几乎能抵消一大半，正常船老大该焦急。可我仔细瞧了，他说这些时并不急，似乎笃定就算空船回也稳赚不赔。&rdo;

这类船队运货是受商家委托，货不是他们自己的，只赚跑路辛苦费而已，并不是什么暴利行当。返程跑空，对正常船家老大来说无异于火烧眉毛，可他太镇定了。

赵荞笑着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初次一同做正事，她也不知该如何与他协作配合，事先便没交代他该怎么做。

原以为他方才只是不情不愿杵在那儿发呆，没想到他是认真尽责在从旁协助观察的。

&ldo;那，或许他说在原州没门路揽货，只是谦虚？&rdo;阮结香若有所思道。

&ldo;这也是种可能，&rdo;贺渊谨慎又道，&ldo;但他左手腕内侧有个奇怪的小印记。他肤色深，又一直敲水烟壶动来动去，我没看清是什么图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