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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商清逸轻喃：&ldo;还是一样的不饶人啊!&rdo;绮寮怨轻嗯一声：&ldo;你在说什么?&rdo;商清逸忙摇摇头：&ldo;没有，我是问，你觉得燹王此人如何?&rdo;&ldo;十分痴心重情，确实是一名值得帮助的人。&rdo;

&ldo;吾有同感。在奸恶的阎王，与残暴的赤王之间，仁厚的燹王，确实是一个异数。所以我才会请你帮他，若他从此心向正道，将是苦境之幸也。&rdo;

绮寮怨轻哼一声：&ldo;相较起来，他身边那名名唤君权之人，倒是令人厌恶!&rdo;商清逸不解：&ldo;为什么?&rdo;&ldo;因为他与你同样，擅自决定他人的牺牲。说得大义凛然，其实只是想满足自己的期望。&rdo;商清逸暗叹，&lso;为什么又说回来这了!&rso;

他摇扇缓声道：&ldo;也许他只是想告诉燹王，人当然总是希望能兼顾两全，可是一旦面对真正的两难，也必须要有能选择的智慧，愿割舍的魄力，以及敢承担的坚毅!&rdo;

&ldo;你是在为他解释，还是为自己辩白?&rdo;&ldo;都不是，只是说出吾的观察与想法而已。&rdo;&ldo;你与他，是同一种人，为他开脱是自然。&rdo;&ldo;呃……&rdo;

☆、决意

绮寮怨转目，看见商清逸略显疲态的脸色，&ldo;为何短短时间之内，你的功体竟耗损得如此之快?你是不是时常在怨伤发作之时，强以内力压制?&rdo;商清逸有些莫名心虚，应道：&ldo;是。&rdo;

绮寮怨不知为何，似乎有些生气：&ldo;你是嫌这股怨念，侵蚀生命的速度还不够快吗?&rdo;听出她厉语之下的关心，商清逸心下稍宽：&ldo;现今世局太过纷乱，你永远不知变故，会何时发生。耽搁时间，或许便是错失人命。怨伤发作时间不定，吾不能总是让自己受它所制。&rdo;

绮寮怨一本正经道：&ldo;你已将自己弄成这样，还想继续为别人出生入死吗?也许吾该跟随在你身边，以免你被仇敌所杀!&rdo;

商清逸闻言连忙拒绝：&ldo;万万不可!现在三王势强，与他们为敌，实是朝不保夕。商清逸，已愧对你的亲人太多了，若再连累你，便真是万死难辞了!感谢姑娘对吾如此的好意，在下心领!&rdo;

有她这样的好意，商清逸依旧很满足了，这件事，却是万万不能答应的!毕竟江湖险恶，他实在不愿她也牵涉其中。

绮寮怨咬咬唇，苍白的脸上，忽然涌出一丝血色：&ldo;&rdo;吾……吾只是不愿让你，死在他人之手!因为吾要看你，最终死在你体内的怨念之下，对你毫无好意，你不要弄错了!&rdo;

商清逸看出她的不自在，也不拆穿她的逞强：&ldo;那便请姑娘在天石山静候，商清逸奔波武林，即使遭遇不测，也必会留下最后一口气，死在姑娘面前!&rdo;似约定，似承诺，最后，他也确实，是死在她面前的。

死不是一个愉快的话题，绮寮怨的脸色又恢复成了苍白，她凝眸，&ldo;你曾说自己，本是一名山野闲人，不问世事，只求一己舒情。为什么后来又决定入世，甚至为你所谓的苍生，做到这种的地步?以你本领，要独自安身世外，并非难事!&rdo;

&ldo;只因吾看见了。&rdo;&ldo;看见什么?&rdo;&ldo;看见苍生的苦痛，与乱世的倾颓;看见邪恶的猖狂，与天道的失衡。在这之后，吾眼中的山水，便不再纯净绮丽，反而只剩下一种，逃避的罪恶感。&rdo;

&ldo;但你却为此，换来体内一股，会让自己痛苦致死的怨念!为一群陌生的人而死，难道你不会后悔吗?&rdo;&ldo;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rdo;

绮寮怨顿了顿，忽然直直看向他，问道：&ldo;那你可曾想过自己?难道你没有什么挂怀于心的人?朋友，或者，心上人?&rdo;商清逸稍愣，半响方道：&ldo;吾的朋友，皆已深处江湖无处脱身。&rdo;

心上人?被绮寮怨这样一问，他才恍觉，自他在风谷之境后，便不再涉红尘，更不曾想过情爱之事。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谁，会挂心谁，而今，好似有什么不同了。

近来，他时常会忽然想起绮寮怨，想起她的时候，有惭愧，也有欢喜。原来，是这样的么?即便相识不久，他对绮寮怨的好感，却是与日俱增。

但，不可以!他欠绮寮怨的种种，早已偿还不清，而今他生死难定，更不该耽搁了她。思及此，他第一次失了儒雅，有些慌张的辞别：&ldo;时候不早了，吾尚有要事……&rdo;

绮寮怨冷目负手：&ldo;你若有事，便离开吧，不必通知我!&rdo;&ldo;是，姑娘，请!&rdo;绮寮怨轻喃：&ldo;你自己保重!&rdo;商清逸偏头：&ldo;嗯?&rdo;&ldo;我是说，保重你的生命。因为你的命……&rdo;

商清逸接口：&ldo;已不是我自己的。是，商清逸必定谨记，好自珍惜生命，让自己能死得其所。&rdo;绮寮怨有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轻哼一声扬长而去。神思突然出声道：&ldo;这位姑娘对你，似乎十分上心。&rdo;商清逸敛目：&ldo;是吾欠她。&rdo;

&ldo;你不想回应她的心意?&rdo;&ldo;吾……是不能。她也未必是对我有意，绮寮怨姑娘为人良善，只是不擅表达罢了。&rdo;&ldo;但观她神情，我看得出她十分在意你，甚至几次出手帮你，也许只是朋友之情，但她确实对你甚好。&rdo;&ldo;吾明白。&rdo;

但风谷来客，已经没有再谈这件事的资格了，除了天石山的愧疚，他身在红尘，早已一身俗事，甚至性命也早已置之度外，又何必，再添她的苦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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