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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因为我吗?你不能做世子了……&rdo;陈鱼抚着自己的心口,比刚刚听到的那时候还要难受,似乎要屏息。
&ldo;世子和你,我选择你,这样而已。&rdo;严奕抱着他,让他靠着自己:&ldo;那并不重要,没有了爵位,我又不会怎么样。&rdo;可是没有陈鱼,他会难过,会失落。
&ldo;我对你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吗?&rdo;陈鱼屏着呼吸道,耳朵静静听着胸膛里传来的心跳声,咕咚咕咚地,又快又急。
&ldo;有的,你很重要。&rdo;严奕肯定地说,至少对他来说,陈鱼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不知不觉间就是这样了。
&ldo;你是说,你为了我,以后都不娶妻不生孩子……&rdo;陈鱼十分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他觉得严奕的意思就是这样,可是事情怎么能是这样……&ldo;这样不好吗?你不希望吗?&rdo;严奕捧着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说话。
&ldo;我,我当然希望,可是未免太自私了……我只是一个,青楼里买回来的……&rdo;那个字眼,陈鱼咬着唇没有说出口,可是也改变不了他是女支子的事实。
&ldo;不是,你不必这样自轻,也不必觉得自私,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rdo;说罢之后,严奕有一瞬间的愣然,因为自己口中脱口而出的爱情。
&ldo;是爱情吗?&rdo;陈鱼激动地看着他,不敢自称和严奕是爱情,他一直以为那是自己卑微的肖想。
&ldo;是爱情。&rdo;严奕愣了一会儿,然后肯定地说道。
&ldo;我很开心……&rdo;陈鱼紧紧地靠在他怀里,似乎是哭了。因为严奕感到胸口一阵温热,有什么流进了他心里。
&ldo;傻子。&rdo;他抱着陈鱼,相反地笑了。
这一晚上,陈鱼一直粘着他,一点儿都不许他离开,似乎哭过之后就特别脆弱,受不了自己一个人呆着。又或许他只是撒娇了,想让严奕紧张他一些。
不管他怎么想的,严奕都依着他,因为陈鱼平时太懂事了,根本不敢对他要求什么。平时甚至是,陈鱼想出门去,都不敢太频繁,就害怕严奕觉得他太不安分,成天想往外面跑。
而其实严奕一点都不介意他出门,甚至还希望他多出点门,多看看外面的事物。不过眼下也急不来,陈鱼的性子就是这样,严奕对他也不过是一句来日方长罢了。日过得久了,他自会清楚,自己是个被人疼着爱着的,无需忐忑不安,无需担惊受怕,因为有人始终护在身边,不离不弃。
(九)
又是一年春水涨,今年的尹阁老已经七十有三,恐怕教导不了他的徒弟们多久了。不过他也并不遗憾,因为他那大徒弟,画风已然成熟,眼看着就能自成一派,将来少不得是位成就不下于他的大画师。
从去年下半年一来,他的大徒弟就特别地努力,画作上更加添了不少感情。比起以前稍显空洞的画作来,可谓是升华显著。他虽不知道这种变化因何而来,可是他很高兴,因为大徒弟的翅膀终于硬起来了,像个男人了。
至于另外两个徒弟,他就只能有心无力了,就交由他的大徒弟来照顾吧。
四月清明时,尹阁老正式回乡养老。严奕作为大弟子,提出要送师傅回乡。只是他一提,另外两位也不甘示弱,一定要跟着去。
既然大家都去,那就当踏青吧。严奕把陈鱼也带上了,让他见一见沿途风光,感受一下四月的人间。
几个人在路上,倒也有伴。一直是热热闹闹,说说笑笑的。尹阁老不再做先生了,自然就不对他们严肃了。瞧着膝下的几个弟子,他终是没有后悔,在晚年之境,还收了这三个徒弟。
再看看徒弟们各自的感情生活,他老人家也不曾指责,活了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看不透的。官场沉浮数十载,晚年之境才感慨,平安喜乐才是好啊。
&ldo;师傅,您的家乡漂亮吗?&rdo;小弟子鼓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问道,就数他最精灵古怪,永远长不大似地。
&ldo;漂亮。&rdo;他笑呵呵地道。
&ldo;师傅,您回乡以后,会忘了咱们师兄弟吗?&rdo;二弟子贼眉鼠眼地说,这个弟子最多坏点子,最会钻空子了。
&ldo;不会,怎么会呢,你们活在师傅的心里呀……&rdo;
好些事情久了,或许就会模糊,可是人是最鲜活的,你记着他了,他就活在你心里了。
&ldo;师傅,我们也会永远记着您。&rdo;大弟子认真地道,他是个认真的,最认真不过了。
尹阁老站在老家的门前,瞧着徒弟们的马车离去,他欣慰的笑容永远留在这一刻。等到下次再见时,或许就是每年清明的一杯酒水,一个响头。
人与人之间的际遇也是这般,珍惜了就在身边好好地,不在意就各奔天涯,届时相逢,也忘了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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