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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每个星期一，特约医师会到园里来，楼上楼下走一遭，看看有没有孩子发烧、咳嗽。平时，医师与急诊医院的号码就列在电话旁边，以便随时联络。每一层楼都有一个小小的医疗箱，装着碘酒、红药水、纱布。

&ldo;孩子真生病的时候，&rdo;安琪说，&ldo;我们就请父母留他在家，要不然，他会传染给其他的孩子。&rdo;

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笑声。一岁半金发的姬若双手环拥着一岁的华安，很亲热地接吻起来，两个孩子显然第一次发现这种好玩游戏，旁边的大人又乐得不可开支，姬若吻得很起劲。

※※※※※

&ldo;你们的经济情况怎么样?&rdo;

&ldo;每年都不够!&rdo;安琪摇摇头。

苏黎世政府每年补助十七万法郎克（约三百万元台币），孩子的父母也要缴钱;在这里，瑞士的社会主义精神表露无遗。苏黎世政府给幼儿园一个收费标准，薪水收入越低的家庭，缴费越低。月入不足两千法郎克（约台币二万余元，在瑞士算是很艰苦了）的家庭，送孩子到幼儿园的费用是一个月一百二十法郎克，而月入超过四千者，每月收费六百四十法郎克，是前者的五倍。贫富间的距离就由这些小措施来拉近。

&ldo;有这两笔收入，我们还是入不敷出。&rdo;&rso;

&ldo;那怎么办呢?&rdo;

&ldo;节省呀!譬如说，我们这儿有一个厨师，给孩子们做饭吃，有一个洗衣妇来洗衣服、消毒尿布;但是没有清洁工，全楼上下都是幼教人员和我每天自己擦洗、整理。假日里，我们也烤些苹果饼，作些手工艺，在市集日卖出，赚点钱补贴。&rdo;

&ldo;你们对自己的薪水满意吗?&rdo;

&ldo;以前很低，所以大家工作士气也低。&rdo;安琪手里在编篮子，华安抱着一只花花绿绿毛茸茸的大鸟随着音乐在笨拙地旋转。我看得分了心，没听见安琪说什么。

&ldo;我说，&rdo;她重复着，&ldo;我们现在对薪水很满意了。我是年资最深的，每月有三千五百法郎克，初初进来的幼教人员起薪是两千四。&rdo;

&ldo;这个工资相对于你的付出，你觉得公平吗?&rdo;我问她。我知道一个女秘书的月薪大约也是三干五百左右。

她点点头，说：&ldo;我们每年还有四到五个星期的休假，不错了。&rdo;

&ldo;男人可不可以当幼教人员?&rdo;

&ldo;可以是可以，幼教学校有少数男生，但是，&rdo;她思索了一下，&ldo;他们都不会变成幼教人员。&rdo;

&ldo;为什么?&rdo;

&ldo;对男人而言，一个月两三千块根本不能养家，所以他们必须再进修，成为管理级人才，赚高一点的薪水。&rdo;

&ldo;那么，安琪，你能不能告诉我，在瑞士，有哪一种&lso;男人&rso;的工作是起薪两千四的?&rdo;

安琪侧着头想了半天，一旁陪孩子画画的安妮也帮着想，半晌，两个人都摇摇头：

&ldo;没有这么低薪的男人工作‐‐只有不懂德语的外国人可能拿这种薪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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