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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ldo;没有。听说学校里曾经有过这样的传闻，不过并没有传到我们耳朵里。&rdo;证人的语调已经恢复到平静和缓的状态。

&ldo;有没有人私下来告诉你们?&rdo;

&ldo;没有。&rdo;

佐佐木礼子眯起眼睛。事到如今她才刚刚想到，正如独来独往的柏木卓也，他的父母也同样孤立。孩子在学校生活中一旦被孤立，父母在家长中也同样会受孤立，会因此失去与外界联系的管道，无论是好是坏，重要还是无关紧要，任何信息都很难传到他们耳朵里。

&ldo;柏木先生您自己是否有过类似的怀疑?&rdo;

沉默片刻后，柏木则之答道：&ldo;没有，不过……&rdo;

法庭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ldo;我倒是想到过，卓也或许并非是由于强烈的自我意志而自杀的。&rdo;

藤野检察官偏了偏脑袋：&ldo;您的意思是，那可能是一场事故?&rdo;

&ldo;不，不是。呃……该怎么说才好呢。&rdo;一只手捂住脸，证人弓起身子，&ldo;刚才我好像说过，卓也这孩子和死亡的亲和性比较高。&rdo;

&ldo;是的，您说过。&rdo;

&ldo;他会对死亡感兴趣。在惧怕死亡的同时，也被死亡深深吸引。这可不是我一厢情愿，那孩子确实做过令父母胆战心惊的事，譬如爬上屋顶，或闭着眼睛骑自行车。&rdo;

神原辩护人的脸上显出极大的兴趣，甚至远远超过正在作交叉询问的检察官。

&ldo;有一次去亲戚家玩，我们稍不留神，他就翻到了阳台围栏的外侧。那时他还没转学，是小学二三年级的时候吧。&rdo;

&ldo;您当时一定吓坏了吧?&rdo;藤野检察官说着，露出了和年龄相称的表情。

显露少女姿态的检察官让柏木则之证人回归家长的身份。他像是要安慰检察官似的微笑着回答：&ldo;是啊，我们吓坏了。我赶紧跳过去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拖进屋里，还狼狠骂了他一顿。他本人似乎根本没当一回事，说是只想感受一下站在那里的感觉。&rdo;

他脸上和善的微笑立刻就消失了。

&ldo;可是，去世时的卓也已经长大了。他会在雪夜跑到空无一人的教学楼楼顶，站到铁丝网护栏外头去体验那种感觉吗?&rdo;

柏木则之自言自语着，又摇了摇头。

&ldo;可是我又怀疑，那孩子会不会真的想做类似的事?半夜跑到空无一人的学校，也可以理解为那种怪异体验的延伸，体验大雪纷飞、天寒地冻的夜晚四处白茫茫一片的感觉。那是一种孤独的感觉，不是吗?因为卓也喜欢孤独。&rdo;他的语调中透露出无限的怜爱。

&ldo;可是，为了体验孤独而深夜潜入学校，和从屋顶坠落身亡之间，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rdo;检察官及时将证人拉回现实。

&ldo;的确有很大的差距。这就是我颇为困惑的地方……&rdo;

一直盯着证人的神原辩护人不出声地干咳一下，低下了头。

&ldo;或许是由于想到卓也是自杀的心里太难受，我才会出于逃避开始胡思乱想吧。&rdo;

藤野检察官点了点头。&ldo;询问结束。这么长的时间，谢谢您的配合。&rdo;

离开证人席时，柏木则之的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他立刻扶住椅背站稳身体，朝法官和陪审员深鞠一躬，这才朝辩护方席位走去。

柏木卓也的父亲由野田健一陪着走出了法庭。走到门口时，他又回头朝旁听席望了一眼，或许是在寻找想跟自己对质的长子的身影。

柏木宏之低着头，避开了父亲的视线。佐佐木礼子在一旁低声对他说：&ldo;你父亲大概要去辩护方的休息室，你怎么样?&rdo;

柏木宏之抓住了自己双腿的膝盖。他的手指很细，指甲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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