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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宜中笑我：&ldo;你这个小白术，一点同情心没有，很少见女孩子像你这么心硬的。小时候你看电影老是哭得稀里哗啦。&rdo;

我有些委屈，心硬?心乱才是真。电影里演些什么，我压根儿没有看明白。&ldo;大师兄，我们去喝茶好不好?&rdo;声音酥软得自己都可怜自己，这么久才得到一点鼓励，简直不知道怎么挥霍才好。

大师兄朗声地笑：&ldo;说了今天要为你庆祝，今天你最大，随你想吃什么玩什么，我都奉陪。&rdo;

&ldo;24小时?&rdo;

&ldo;别那么贪心。打个对折好不好?&rdo;

很多年后我体会到，其实从一开始，我得到的就是打了对折的爱。

选的是西餐馆，很有情调的样子，一瓶干邑红葡萄酒，黑椒牛扒三成熟，配西兰花和生煎蛋，用铁板盛出，左叉右刀，当众表演茹毛饮血。

那是我第一次吃西餐，记得很清楚，连白色桌布上的绣花以及桌瓶中插花的姿态都历历在目。更记得清那天我与大师兄的每一句对话。

他赞美我。

&ldo;白术越来越漂亮了。&rdo;

我们也谈到感情。

&ldo;白术长成大姑娘了，交男朋友了没有?&rdo;

也有身体接触。

&ldo;这样使用刀叉是不对的，我来教你。&rdo;

他的手握着我的手，将小牛肉大卸八块。

说到底，我终究还是他心目中十二岁的小师妹，完全无视我的成长。

&ldo;宜中。&rdo;我叫他的名字。

他唔地一声，没有抬头，只说：&ldo;这牛扒不错，我来了几次，属这次最嫩。&rdo;

&ldo;宜中。&rdo;我再叫。

他回身，招来侍者：&ldo;两杯蓝山。&rdo;

&ldo;宜中。&rdo;我微微扬声。

这次他被迫抬起头来，满脸笑容，大声说：&ldo;其实我们明知道普通咖啡馆里不可能有真的蓝山咖啡，都是哥伦比亚巴西豆等几种豆子混合烘焙出近似的味道，不过到了西餐馆，人们还是喜欢点蓝山，好像不这样便不够派头似的。自己不爱喝，也得做给别人看是不是?&rdo;

自己不爱喝，也得做给别人看?我看着师兄，这话是说给我听的?他今天的一切，都是演戏?他根本明白我的心意，却不顾我种种暗示，只固执地一厢情愿地把我当作十二岁小女孩，是欺我，亦或自欺?

&ldo;为什么?&rdo;

&ldo;什么为什么?&rdo;他愣一愣，&ldo;你说蓝山咖啡?它比摩卡啦曼特宁啦每杯贵出十块钱，所以如果不点蓝山，别人不会认为我是挑剔单品咖啡，还以为想省那十块钱呢。&rdo;

&ldo;我不是说咖啡。&rdo;我打断他，&ldo;大师兄，我是问你，为什么答应陪我出来看电影，又请我吃西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