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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名为赫苏斯的白人来头颇大,五年前他凭一道神奇的分子料理获得国际厨艺大赛特等奖,随后在西班牙的最高食府出任行政总厨,经过梁溯的几番邀请,他才应邀成为雅蕾的分子厨艺研发中心的名誉主席,并为研发中心提供一系列的辅助与指导。
听着他们的商谈与议论,岑曼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分子料理项目是梁溯极力引进的。
由于这个项目投资大、收益小,发展前景不明朗,雅蕾那些保守派的老股东对此自然多加阻挠,甚至有人暗暗嘲讽,这不过是梁溯为了满足自己的喜好与好奇心,就拿着投资人的资金玩大冒险的败家项目。
对于股东那些不满与怀疑,梁溯并无多大的反应,他一个人应付几张不饶人的嘴仍旧游刃有余。岑曼坐着坐着就失神了,脑海里不自觉略过余修远的脸,不知道他跟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谈判时,是不是同样有这样横扫千军的气势……
就在她愉悦地想入非非时,梁溯突然点了她的名字,并将众人的焦点引导她身上:&ldo;她是刚才霜江分公司调过来的餐饮质管部的部门主管,上次大家看到的那份分析评估报告,也是由她经手的。分子料理的分子料理的营养价值和食品安全一直是各位争议的重点,在项目正式开展以后,她将会负责这方面研究与监控,一经发现不妥,不用大家提醒,我也会立即叫停这个项目,并为大家的损失作出合理的赔偿。&rdo;
岑曼一直以为,当初她被调派到总部,是梁董看在余修远的面子给自己的优待。但听了梁溯这话,她才顿悟,原来这次的调任是他的主意,而她之所以能够留任才是余修远的功劳。到了后来,连余修远也要求把她调到斐州,公司便重新执行这项决定,而她也顺理成章地担任了这个关键的职位。
整顿晚餐下来,岑曼都心不在焉的,面对眼前的美食,她也没有心思细味。直至梁溯将山楂鱼子酱推到她手边,她才抬头。
&ldo;尝尝这餐厅的招牌菜。&rdo;梁溯说,&ldo;所谓的鱼子酱,里头并没有鱼卵。&rdo;
完成评价报告时,岑曼听过研发总监的理论课,也收集过不少资料,因此她对此还有些许印象:&ldo;这大概是用山楂汁做原料,再加入适量的海藻胶和钙粉,改变山楂汁原有的状态,最后注入鱼子酱制作器成型。&rdo;
梁溯只是点头,但没说什么赞许的话。
聚餐以后,梁溯先让司机送岑曼回去。回去的路上,领导不说话,岑曼亦同样保持沉默,当车子驶到小区入口时,她才开口:&ldo;陌生车辆进小区需要登记,我在这里下车就可以了。&rdo;
闻言,梁溯便说:&ldo;靠边停吧。&rdo;
司机依言停车,随后就打开了中控锁。岑曼正打算开门,突然就听见梁溯说:&ldo;你不好奇吗?&rdo;
岑曼的手就这样定在了门把上,她扭头看向他,反射性地问:&ldo;好奇什么?&rdo;
梁溯微乎其微地扯了下唇角,那弧度很小,意味也不明确。
他不出声,岑曼有点犯难,不知道该留下还是下车。幸好没过多久,他就说:&ldo;我研究过你上交的报告,虽然很多不足,但我很欣赏你没有用惯性思维去评估和判定这个项目的可行性。在整个团队里,你是最年轻的一个,既然年轻,对于新事物的接受能力总会把职位高、资历深的老干部强。这就是我提拔你上来的主要原因。&rdo;
岑曼始料未及,好半晌才挤出一句:&ldo;谢谢梁总的赞赏。&rdo;
梁溯终于加大了唇角的弧度,而那笑意变得真切:&ldo;你还是喜欢做出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rdo;
岑曼反应不过来,她看着梁溯,似乎想从他脸上读懂这句话的背后含义。
他也看着岑曼,她不是藏得住情绪的人,那困惑和愕然通通表露无遗。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ldo;看来你真的忘记我了……&rdo;
今晚这场聚餐有几分谈判协商的性质,因此他们并没有轮番敬酒,而岑曼也只喝了小半杯桑格里亚酒。这种酒是葡萄酒、碳酸水和水果调配而成的,口味清慡,酒精含量不高,她一点醉意也没有。
尽管如此,岑曼还是觉得自己像醉后那般不清醒。梁溯最后那句话深深地困扰着她,她的脑子乱轰轰的,却又想不起他们之间到底有过什么交集。
余修远还不到凌晨就回来了,当时岑曼还躺在床上苦苦思索,房门被轻缓地推开,她便立即扯过薄被装睡。
客房的双人床不大,岑曼总是抱怨他占据大部分的位置,还将她的大熊挤到地板,因而强烈反对他跟自己挤一张床。余修远让她搬到主卧,她不肯,他也不勉强,毕竟他们的作息时间有点偏差,且规矩地同床共枕简直是一项甜蜜的折磨,他又何必这样难为她、也难为自己。
当然,余修远心血来cháo时还是会爬上她的床,没有睡意也会逗弄她一下,见惯她在自己面前那飞扬跋扈的小模样,偶尔让她惊慌失措还软声求饶,还真是别有一番情趣。
进门的瞬间,余修远便发现那拱起的被窝轻微地动了动,再看看岑曼那僵硬的睡姿,他就猜到这丫头肯定没睡着。他坐到床头,她毫无睁眼的意思,于是就用她的发尾一下一下地扫过她的鼻端。
岑曼自然装不下去,她不耐烦地甩开余修远的手,嚷嚷道:&ldo;喂,你还让不让人睡觉啊!&rdo;
余修远倚在床头那软包睥着她:&ldo;明知道我回来了,居然还装睡,做亏心事了?&rdo;
她故意别开脸:&ldo;我不告诉你!&rdo;
余修远轻轻地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重新转回来:&ldo;小李说你今晚不用他接回家,上哪儿疯了?&rdo;
他越是想知道,岑曼就越是卖关子:&ldo;都说不告诉你了!&rdo;
余修远摁住她的肩头,倏地俯下了身,大有逼供的准备:&ldo;不说是不是?&rdo;
他们靠得那样近,岑曼很轻易地嗅到他身上的烟味和酒气,她无端厌烦,抬起腿就朝他踹过去:&ldo;脏死了,离我远点!&rdo;
这一脚差点踹到余修远的腿间,岑曼虽然光着丫头子,但那力度还是不容小觑。堪堪地避过以后,他咬牙切齿地吐出她的名字:&ldo;岑曼!&rdo;
在他发怒之前,岑曼已经从被窝里逃离。只是,她还躲不远,就被余修远一手拽了回来。看着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她就想发笑,但想到他气在头上,她又很识时务地说:&ldo;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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