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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船行到河心，扑通扑通两声水响，大船不一会儿就来了通报：&ldo;不好了！岸上有人喊。那两位公子被船夫打下水了。&rdo;

许妈妈一声哀嚎：&ldo;菩萨！我的小绛仙呀！！&rdo;

河里头，有人想喊，却不甚容易。

&ldo;玉郎，玉郎？！&rdo;

&ldo;刘兄，呃，咕咳咳你早说下水我就不来了。咕&rdo;

八

孙润坐在床上，望着满屋子的人沉吟。

他只记得昨夜在河里灌了两口凉水，朦胧中后襟领子被人扯住。再一睁眼，人已经在花船绣阁的床上。刘璞正坐在桌子旁喝姜汤。孙润这里一动，那里床旁边两个小丫鬟就一叠声地喊起来。许妈妈同着闲杂人等瞬时呼啦啦地围了一屋子。

许妈妈关怀的目光从两个灯笼似的眼泡里she出来，看的孙润心惊上又加了一层心虚。生怕一个转身，伊就操起两把菜刀砍上来。但是许妈妈一张老脸委实谄媚的真诚。将他二人换下的湿衣拿去浆洗烘干，预备下热汤供洗浴，又差了两个娇俏的小丫鬟服侍喝姜汤。刘璞倒是一副处之泰然的模样。孙润背地里扯了他询问，刘公子一句话令其拨开云雾见月明。

&ldo;你若跟她提一提小绛仙那一千两银子红标钱，只怕她还更殷勤。&rdo;

孙润恍然明白，脊背登时直了。待龟奴端了酒菜来给他二人压惊，故意轻描淡写地点拨一句，&ldo;这大把的银子当真买了个别样风流。&rdo;龟奴脸顿时就绿了，笑的抽风一样。孙润心中大慡，岂料这当儿刘璞锁了眉长叹一声：&ldo;今儿晚上这一闹腾，只怕到明天全城都知道了。&rdo;

孙润心中咯噔一下，手脚冰凉。&ldo;你家中倒罢了，若我娘知道了可怎生是好？&rdo;

刘璞摇头：&ldo;也只有听天由命罢。&rdo;

九

十九日早上卯时两刻，孙润做贼一样溜进自家庭院。

才过了中庭，溜进内院回廊，转弯处就迎头撞上一个养娘。&ldo;哎呦少爷！怎么现下才回来？夫人昨儿晚上没找见你，要你今儿一早去房里头说话。&rdo;

孙润倒抽冷气。是祸躲不过。自家房里头磨蹭了一阵，喝了一杯茶压惊，又跑了趟茅厕。一步三挪，到了其母门口。

孙寡妇跟珠姨一左一右，坐在茶几旁，一脸哀伤地看他。孙润被看的毛骨悚然，倒情愿挨一顿骂了帐。

终于，孙寡妇开了金口：&ldo;听赵妈说你大早上才回来，可吃饭了没？&rdo;

孙润见事已至此，也豁出去了。应声道：&ldo;早上还没吃，昨儿晚上在妙红妆那里吃的消夜。&rdo;

&ldo;早上不吃可不成。我嘱咐厨房给你熬了点桂圆粥。瞧瞧你最近，都有些子瘦了。书要好生念，身子骨也要当心。&rdo;

孙润低头：&ldo;娘儿子知道错了。&rdo;

孙寡妇叹气：&ldo;罢了，娘知道你心里头难受。天下女人多的是，娘一定给你挑个好的！&rdo;

？？？？

珠姨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接话：&ldo;裴家那小蹄子，我早看她上不得台面。论家世，论人品，玉郎哪一点不比魏家小子强了百倍！娘，依我看倒是好事。看她尖嘴猴腮的模样子，一准是个妨夫克子的命！&rdo;

孙寡妇跟着道：&ldo;这小贱人若当真进了咱家门，老娘一定收拾的她再不敢哼一声。&rdo;

孙润越发的迷茫了。只见娘亲跟姐姐眼里喷火，一瞅向自己又变成怜悯。

&ldo;玉郎，俗话说的好，天涯何处无芳糙。凭咱家的门第，这城里大户的女儿，还不由着你挑。&rdo;

&ldo;儿啊，南城丹青徐家听说有个姑娘叫文哥的，人品比那裴家的强出百倍。娘今天就跟马媒婆说，看着好了就给你定下来。你说好不好？&rdo;

孙润终于忍不住插嘴：&ldo;好端端的，跟裴小姐有什么干系？&rdo;

孙寡妇跟珠姨同时住口，看妖怪一样看他。半晌，珠姨平生第一回吞吞吐吐地开口：&ldo;玉郎，你……当真不晓得？昨天，裴家那事情……满城人都知道。&rdo;

孙润摇头，&ldo;什么事情？&rdo;昨天只顾着想着晚上请刘璞，没留心他事。

珠姨确定弟弟无可救药了，一拍桌子：&ldo;还什么事情！就是姓裴的小狐狸跟魏家小子成亲那档子破事！！&rdo;

十

第二天中午，聚仙楼的雅间里酒意正酣。

&ldo;玉郎，表妹成亲的事情瞒着你是愚兄的不是。姻缘天定，本不由人。你若要怪……&rdo;

孙润的脸喝的红彤彤地。&ldo;子瑜兄，你几时这样罗嗦。玉蝉小姐神仙人品，看不上我这糙包也是常情。若嫁了我，那才是几辈子的晦气。来来，你先把这杯干了，再满上！&rdo;

刘璞没奈何，陪着喝了。孙润的舌头渐渐地开始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