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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于是，将士们杀了宣召的太监和抓人的锦衣卫，赶制黄袍加于连固之身，反了。

一族之人全数尽没，连固自然也被逼到了尽头，索性跟从的人不少，也干脆的举了大旗，反了宋朝。然后征战十年，终究灭了宋朝，将宋氏皇族赶出了大明宫，建立了成国，定都于原宋国京城燕京，居于大明宫。

后太宗宝兴帝以燕京气候不宜为由，宝兴二十年初，在中原地带划出了一片平原地区，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花费八年时间，建起了如今的大成宫，和以他自己的年号命名的宝兴城。御旨定为新的京城，并于宝兴三十年八月十五中秋佳节迁都宝兴。

新修建的宝兴城呈正方形，占地面积近两百万见方，由外郭城、皇城、宫城三部分组成。宫城，便是百姓口中的大成宫。

大成宫于燕京大明宫不同的地方便在于，大成宫的正东侧，划出约莫整个大成宫十分之一大小的一整块地方，修建了一个缩小版的皇宫，正是历代太子居住理事的东宫。

东宫正南方向的宫墙上，开有与皇城相连的惠平门；西面，则开有与皇宫相连的常乐门。

白澈、肖肃二人走的就分别是这两道门。白澈要出宫城，前往皇宫正南方向的怀远坊，走的，便是惠平门。肖肃要寻圣人，走的，自然就是常乐门了。

出了常乐门，穿过横卧在渭水之上的青石板长桥，一座座庄严的殿宇便映入眼中，长廊宽阔而曲折，突翘起来的屋檐就像的鸟儿的嘴巴一样向上撅起。各式的楼阁，依据地势的高下而建，像是互相环抱，相依而列，高低错落，鳞次栉比，端得是庄严巍峨。

肖肃却并不看这些，也无视途中行礼退避的宫人，只朝着正北的方向，往圣人的御书房而去。

待来到御书房外，肖肃才停下了急匆匆的脚步，朝立在门外的小太监抱了一下拳，冷声的道：&ldo;劳烦公公进去通报圣人，肖肃求见。&rdo;

&ldo;肖大人稍候！&rdo;身为圣人身边伺候的下人，小太监自然知道这位主儿在圣人眼中的地位，见了他的冷脸，也不敢有丝毫不满，讨好的笑了笑，便朝屋里小跑了进去。

一会儿之后，又小跑了出来，谄媚的朝肖肃拜了拜，&ldo;圣人宣见，肖大人请。&rdo;

&ldo;有劳！&rdo;肖肃朝他点了点头，大踏步走了进去。走至御前，便俯身拜了下去，朗声道，&ldo;臣肖肃叩见圣人，圣人万安！&rdo;

&ldo;快起来！&rdo;兴庆帝放下手中的朱笔，朝他抬了抬手，一脸方正的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ldo;子传此时求见，可是有何要事？&rdo;

肖肃顺从的起身，瞟了一眼静立左右的宫人，犹豫了一下，道：&ldo;请圣人，屏退左右。&rdo;

&ldo;哦？&rdo;兴庆帝拖了长声音，颇有些讶异，目光中，也不由得带出了一丝兴味，挥了挥手，宫人们便迅速的退了出去。&ldo;如今只剩你我二人，子传有事，不妨直说。&rdo;

肖肃这才将方才在东宫三人所议之事细细说出，顺带的，还状似无意的增添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和想法，将原本略有些瑕疵的地方，也一一的描补上了。

兴庆帝闻言，闲适温和的表情总算是渐渐的隐了去，面沉似水，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待肖肃说完，他才微眯起了眼睛，不咸不淡的问道：&ldo;你们都觉得，这是个好法子？&rdo;

&ldo;是！&rdo;

兴庆帝抬手摸了摸两撇小胡子，隐约的将唇边的笑容遮挡住，板着脸挑刺，问道：&ldo;钦差大臣，自大成建国开始，就从没有低于三品的臣子担任过。你们觉得，只是小小庶吉士的他，担得起这个名头？更何况，若然那事果然如你们所说，他身败名裂，朕也得落个识人不明的昏聩罪名？而且，欺君之罪，当是要诛九族的。白清与之乃是御赐姻缘，白家也全在九族之列。若然届时有人上书，将白家按律斩之，你如何说？&rdo;

&ldo;圣人赐婚，是将白小姐给尚无妻室的袁茂林，可他早有妻室，那圣旨，自然不算数。罪犯欺君的，是袁茂林，与白家何干？&rdo;闻及兴庆帝言语中竟是已然是将白清当做了袁茂林的妻子，将白家归作了他的岳家，算入九族之内，肖肃满心里怨气重重，语气自然有些不太好。然而思及国事，也不敢太过自专，一味的固执着自己等人商讨出来的法子，遂又避开了二者的关系，只请命道，&ldo;臣乃二品都统，可为钦差大臣，恳请圣人钦点翰林院庶吉士袁茂林为副使，随同前往江南道。&rdo;

兴庆帝眸光中的促狭之色还未来得及退去，就被他这一番话给惊得略有些呆滞了。不过毕竟曾身任太子十三年，历经了&ldo;三王之乱&rdo;夺得帝位，又当了十五年的皇帝，早已经练就了面不改色的本领。

他只稍微顿了顿，便恢复了常态，语带调侃的说道：&ldo;白家之事，你倒是完全不知避忌。&rdo;

肖肃凝眸看了兴庆帝一眼，双膝一弯，跪了下去，&ldo;当年若非圣人与白太傅怜惜，臣如今恐怕早已不在人世，臣为圣人尽忠王事，尚能尝报一二，对白大人，却是无以为报。今日师兄亲口请求我帮忙，途中若是有任何不妥之处，也全由我一人承担，必不罔顾圣人盛名。&rdo;

&ldo;你呀！&rdo;兴庆帝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走下台阶，弯腰亲自将他扶了起来，&ldo;舅舅不过是担心你，此去途中本就无法太平，再带上那不知所谓的人，若是连累了你，可叫舅舅如何跟你母亲交代。囡囡退亲之事，根本无需如此，只说她不喜欢，朕直接下一道旨意，也就罢了，何须你们如此筹谋策划？凭的给自己添了不自在。&rdo;

肖肃顺势起身，却避开了兴庆帝口中提到的母亲二字，只当自己仅仅听到后半句，低沉着声音，答道：&ldo;事关白小姐名声，不得不慎而又慎。&rdo;

&ldo;哎……&rdo;兴庆帝明白他的心结，也不多做强求，遂也不再多提，只叹了口气，便顺着他，将话题转回了白清身上。&ldo;所谓的名声，不过是旁人的看法而已，这些连囡囡自己都不在意的事情，你们却固陷其中，不得自拔，何苦呢？还是说，若是她坏了名声，你便不愿再娶她为妻了？&rdo;

&ldo;当然不是！&rdo;肖肃急急的答道。应答之后，方才在兴庆帝促狭的眼神之中醒过神来，一张黑红的脸唰的一下，就热辣辣的燃烧了起来，连耳朵也瞬间染上了嫣红的颜色，呐呐的道，&ldo;师兄在意，白太傅在意……我，我也希望她能不被人说嘴。&rdo;

兴庆帝死死忍住自己强烈的想要翻一个白眼给他看的欲-望，抬了抬手，又颓然的放了下去，没好气的道：&ldo;既如此，那你就出去，找人去翰林院宣了袁茂林前来。&rdo;语气中颇含了些怒其不争的意味，看向他的眼神中，却饱含着纵容欣赏的味道。

&ldo;是！谢圣人成全。&rdo;肖肃喜不自胜的打千道了谢，这才转身出了御书房，着人宣旨去了。

宣旨天使到达翰林院的时候，初入翰林的袁茂林，正百无聊赖的立在议事堂边缘处听政。大成素有&ldo;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rdo;的约定俗成，是以庶吉士常有储相之称，是新科进士们最为亲睐的官职之一。可是虽然如此，入了翰林院才明白，初入翰林的庶吉士，是一点实权都没有的。甚至于，他们提出的政见，也常被上峰质疑，并且弃之不用；就算用了，名头也在上峰头上，与他们本人，毫无瓜葛。

像袁茂林这种性子桀骜不驯，常以自傲来掩饰自卑，不敬前辈的人，在翰林院里，也只有坐冷板凳的待遇了。

然而，因着某些缘由，袁茂林对权势拥有十分强烈的欲求，他本抱着很大的期望而来，却是屡屡受挫。是以，他才会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赶紧成婚，并且还隐晦的提醒白清为他谋求他职，远离开这个清水衙门。白清爱他甚笃，当即就应允了，还对他的遭遇，表示了一番愤慨。

可白清虽不太聪明，却也并不傻，她生在京城，长在京城，进出皇宫犹如自家，就算对政事一无所知，也明白什么事情自己能做，什么事情自己不能做。所以，她虽愤慨翰林院那帮子老学究排挤她的情郎，却并不会在圣人面前说他们半句不好，只说袁茂林这等人才，不该埋没了。至于圣人想要如何做如何用他这样的人才，她却并不强求。

袁茂林对她的敷衍表示不满，二人吵了几句嘴，之后，白清就被送往了玄慈观。

然后，好似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变了。自从白清从玄慈观受伤归来之后，他却突然见不到她了；原本给他传信的芊若，也突然就出不来门了；就连她的闺中密友王家小姐递帖子上门，想要前去探望，也被白家以她需要安静养伤为由，给推了。

这些日子，他过的，可谓是抓心挠肺，片刻不得安心。

☆、第0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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