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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大法官瓦里奇就从不过问这样的事情,更不用说是斯洛莫娃让他这么做的了,他认为这是她的一厢情愿,等与她见面时再好好的说说她。巧合的是,就在他随手将信笺丢向身后的办公桌时,胳膊肘碰倒了正在清理的一沓不准备再追究、需要销毁的卷宗,滑落出来的文件中有一份露出了标有三个叉、写有尹弗斯基名字的牛皮纸袋,他看着那份文件,嘴里的牙齿还发出了交错的声响。
就在昨天夜里,睡在他怀里的娜塔雅在意犹未尽之时还咕噜出了尹弗斯基的名字,如果他不是康斯坦丁的话,当时就会把她掐死。
尽管娜塔雅后来既柔又甜、还带着一腔委婉不平的倾诉才让他转变了对她的冷漠。而在此时的一时三刻间阿芳的容貌在他的眼里竟然得到了根本上的转变,他不再考虑信里的内容,而是在想:她怎么会嫁给一个拄着拐杖的瘸子。
阿芳这时正在焦虑地等待中,还在心里问着自己:‘这位先生会帮助我们吗?’这时瓦里奇很有风度的示意她自己可以享用桌子上的绿豆汤,忽然又改变了刚才的行为,重新阅读起刚才没有认真读完的信笺内容,眉头时而还会微微蹙起。阿芳见他这般认真便悄悄的走过去关上了刚才没有带严的大门,又静静的坐回到椅子上低下头。耐心等待。
在她无意中发现大法官正双臂交叉端详着自己,这让她感到了局促与不安。万幸的是,瓦里奇先生开口提问的只是有关制造枪支的事:“你是说弗拉基米尔-尹弗斯基让你们这么做的吗?”其实他这是明知故问,他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只是不愿过问而已,况且那份原始的合同还摆在桌面上;他也深知尹弗斯基警长的一惯作风,同样也不愿意在眼前这位陌生的女人面前去抵毁这里的官员。
阿芳紧张的心情平静了不少,但也没有把实话全都说出来:“是的,我们一直是按照他的安排生产的。”
瓦里奇本来就不打算再把这件事情过多的问下去,他端起杯子喝了二口,语气变的较为缓和了一些,而内容却让她乱了方寸:“你是怎么知道安德烈-尤什卡的情人身上所发生的那些事的?”阿芳强压住慌乱时才明白,这是斯洛莫娃在暗中想帮助她解脱目前的困境而给她留下的最致命的难题,现在她已经来不及再多想什么了:“我是听一位退伍老兵说的。”说完了这句慌话,她的内心再一次紊乱不堪,她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把谁说出来才是最为稳妥的。
瓦里奇立刻追问道:“你有证人吗?”这时斯洛莫娃的忠告又一次在她的耳边回荡了起来,这也的确给她增强了不小的信心,她鼓起勇气,声音却没有改变的说:“有,法官先生。”“不,就叫我瓦里奇好了”他的心境比起她的变化可就快的多了。
“尊敬的瓦里奇先生,他就是警局里的尤金队长。”他沉思了好一会后便将手搭在了椅背上说:“这么说来,是苦了亚力托夫。”阿芳漠然之间甚至怀疑起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她谨小慎微的向他询问道:“您刚才是说……?”“没什么,我认为有些事情可能是被搞糟了。”他的一双锐利目光由原先的冰冰刺骨变成了现在的温情脉脉,很有一段时间都没有再从她的身上移开过。
阿芳这时已经领悟到他和斯洛莫娃一样已经愿意帮助他们了,只是现在向他说声谢意还不行,深问下去也不是,静静对峙的目光让她的脸颊泛起了少许的润色不知所措的脱口而出:“我丈夫的……”瓦里奇随之也端端正正地坐了下去,移动着眼球仔细的上下打量起眼前这位与众不同的东方女人,原本不缺水的嗓子眼里却发出了低沉的干涩的声音:“他,已经没事了。”阿芳顿时兴奋地的感到自己的双眼都有些模糊了,她脱口而出:“您真是一位受人尊敬的法官”她发自内心的感慨同样表现在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脸上会浮现出妩媚状态。
瓦里奇也不会明白眼前这位圆圆脸蛋的小个子女人会在瞬间让他的胸腔里翻腾起了巨大的波澜,给他的呼吸带来了困难。但是他还是清了清嗓子回答了她的赞扬:“我想,这么做也是应该的、值得的。”“你、真、好。”他就像是一位无所不能的巫师一样让他的玩偶一步一步的进入了休眠状态,瓦里奇来到她的身边停了一下,又去了门旁扣上了门闩,这时的阿芳也只是随着他的走动而转动着身体,毫无它念的等待着最后的安排。瓦里奇低下头来小声的在她耳边问道:“准备好了吗?”阿芳根本就不需要思索就回答道:“嗯,准备好了。”她的手还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口袋。“请随我来。”
阿芳就像是一个听话的乖孩子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了书架面前,瓦里奇将厚厚的一本黑色圣经书往里一推,脚下便发出了沉闷的声响,地面上随即出现了一个长方形的洞口,里面还透着光亮,就在阿芳惊愕之余,瓦里奇已经给了她一个暗示,她也就顺着阶梯走了下去。
当头顶上的‘天窗’恢复原样时,她这才感到了一丝恐惧向她袭来,而此时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够退向哪里。
瓦里奇手里拿着水杯来到她的面前体贴入微的对她说:“不要紧张,喝口水吧,赵夫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她木纳地接过水杯茫然的抬眼看着他、看着这里的一切都布置的相当完整的说道:“我可以回去了吗。”瓦里奇动着手指示意她喝水,在接过她的空水杯之后才回答她说:“当然可以,他也会和你一起回去的。”
些许的清凉不知是从哪里吹进来的,她在寻找,然而映入眼帘的壁画让她方寸无序,面涌潮赤。瓦里奇见她无语,春意渐浓,就把双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头,他感到了她发出的震颤,便安慰她说:“我和斯洛莫娃一样都会全身心的去帮助你们,相信我,上帝在这里是会眷顾所有的一切。”动作娴熟的双手随之也细腻的从她的后背移到了前胸,她的心跳在加速……却没有气力躺倒在了至今还没有享用过的大清国制造的蚕丝被上,看到了雕刻在架子床顶的浪荡人儿。
“原来你是这么的没美”现在的阿芳在他的眼里简直就比离他而去的芭蕾舞演员娜塔雅还要美。“可是我……”她的嘴唇被一根手指挡住了,现在的他知道药物已经让这个女人不会再有反抗的动力了,她的渴求正在慢慢的向他靠近。没错,阿芳麻木的仰望着他,任凭他肆意抚摸着她的身体,直到替她解开了腋下繁多的纽扣,她才闭上了眼睛在心里喊着:“张强,张强……。”
就在她的酮体完全展现在他的目光之下时,瓦里奇这才真正意识到他为什么会喜欢上她了,她的确胜过他之前的所见!便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所有的斯文也随之荡然无存。阿芳像是有些受不了的样子嘴里发出了没有人愿意解释它的声音,十分配合的享受着梦境中的快乐,又像是在和张强说:‘马上就好了,我们的快乐生活就要重新开始了’直到这位仁慈的法官筋疲力尽时也不敢相信这位无可挑剔的女人还是位拥有三个孩子的母亲。被他折腾后没有一点反感的阿芳仰面朝天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俨然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主人,当她听到瓦里奇的声音:“这是件棘手的事情,我需要马上和我的同僚们商议一下。”时,她这才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以发愣的眼神望着他,这时的大法官已经穿好了衣服并将盛有浅颜色葡萄酒的杯子送到了她的手中接着说:“不必考虑的太多,你是我最喜欢的女人。”‘他怎么会喜欢我?’这个念头开始在她的大脑了里一闪而过,她饮尽杯里的一小口红酒后反而出乎意料的反问道:“这都是真的吗?”“当然,我的宝贝,我会让那个吃里扒外、杀我官员,不知好歹的家伙得到报应。”说着,又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把头埋在了她的胸脯上胡乱的磨蹭了一番,全然没有因为劳碌一整天留存在她身上的汗湿味而抱怨。而阿芳留存于心中的所有紧张、恐惧也都转化成了另外一种感知,她见到了复仇的曙光和暂时的喜悦。
他们俩再次回到办公桌前时,瓦里奇从一个文件袋里抽出了文稿对阿芳说:“由于我们偏听了错误的言论,险些酿成大错,现在它已经作废了。”并且当着她的面将它撕碎,扔进了废纸篓。
阿芳真正迷人的笑靥已经很久没有挂在脸上了,瓦里奇不得不又吻了她的脸颊说:“请允许我把你放在心上。”阿芳不由自主的踮起了脚尖,像亲吻张强一样亲吻了瓦里奇。
一个多小时以后,焦急等待的方姨终于看见她走了出来,她急忙迎了上去,既焦急又欣喜的问道:“进去那么久可把我急坏了,做什么事能要那么长时间?”阿芳侧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还和来时一样没有回答她,而是在离开这里好有一段路的时候她才突然冒出来一句:“张强有救了!”方姨听了几乎是蹦起来说的这句话:“你真是个有福的人,我就说嘛,今年是小龙年,你属大龙,万事都能逢凶化吉!哎?你是怎么找到他的?”出于发自内心的高兴,方姨也没有忘记进入大厅时她和别人的那段对话。出奇的是,刚才还春风荡漾的阿芳一会功夫又回到了从前,她变的底气不足的说:“和科迪洛娃在一起时,她也给我写过一封信,可是被我忘了。”心细的方姨并没有怀疑她说的这些,而是发现了她的头发很不对劲:进去时是盘着的,现在怎么披下来了?
她体贴的抬手把她散开的发丝拢到了一起,随口折中的说:“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本来是多么好的一个人。”
方姨的这个不经意的动作把阿芳给吓得不轻,她在心里暗暗叫着苦:‘我怎么变得这般糊涂!’此时的她还略带一点混乱的说:“也怪我不好,要是早一点认出她来也不至于能犯这样的错。”方姨赶紧说:“过去的事就不提它了,我们得赶快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然而阿芳这次又没有作出回答,而是漫无目的走着,她开始感到浑身乏力,脑袋也出现了昏昏沉沉的状态,很想现在就能倒在床上休息一会,重温一下刚才所经历的一幕。
方姨的又一句话彻底的把她推向了糟糕透顶的地步:“你这是往哪儿走呀?方向反啦,”并指着停在远处的一辆马车说:“你在这儿等着,我这就过去叫来。”“等等,”阿芳在阻止了她的同时也感到了自身的难受,她蹲了下来接着说:“我想,我们今晚不回去了,明天接着张强一起回去。”
她累了,她的心累了,她现在也清醒过来了。
近些天来的惊恐、愤怒、压抑、释放、焦虑、等待都让她出现了行事不慎,语无伦次;目前最让她害怕她的就是‘这一次’会不会从自己的口中流出了,她恨自己,她不敢回去面对她的孩子,她需要安静下来好好的理一理纷乱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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