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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出发时,宁老夫人赶了过来,给黎初礼送了零嘴到路上吃,又做了兔毛帽子给母女二人。安州天气反复,不似京上城四季如春,她怕这对母女不懂照顾自己,回来又得病了。
黎若宝此行只带了两名鬼卫驾车,除此之外再无旁人伺候,黎初礼快六岁会照顾自己了,此次也是祭拜后不作留宿。
她多是在车上睡觉,偶尔醒着的时候便吃上留一些曾外祖母备的吃食。快到安州时,注意到黎若宝时常缩着身子,动作虽小,还可是被同在马车内的她看见了。
“娘,这手炉你拿着。你惧寒,初礼不冷。”她将精致的手炉放到娘亲手中,满眼关切。
黎若宝本能想拒绝,可双手诚实,覆在上头温暖得很,便欣然接受了。
到步时,黎若宝正要下马车,小家伙似是尝到了甜头,又献殷勤地递去团扇“娘等等,今日太阳猛,这扇子你拿着挡光。”
“你比我更像娘。”黎若宝畏光的事她也注意到了,难怪路上每当帘子被吹起,她便坐起来拉下帘子,又坐过去一些挡住光线。
“没办法,娘不省心。”黎初礼一下马车,便看到一片墓碑,随即紧紧拉着黎若宝的手,问她道“娘,此地是?”
“我母妃、小姨的归息之处,身后便是守护的英烈。你四岁时也来过,许是忘记了。母妃旁的三处衣冠冢便是小五他们,你的长辈。”黎若宝指着最边上的三处小小坟冢。
黎初礼有听黎忆说过,便问她道“是已故的五殿下六殿下与七殿下吗?为何他们会与外祖母葬在一起?”
“缘分吧,都是权利的牺牲品。初礼,好好祭拜。”
“是。”
鬼卫就在外守着,见了黎若宸倍感意外,也不知拦还是不拦,最后还是黎若宸笑着让二人不用行礼便进去了。
此处不是秘密,但多是张家人与鬼军来祭拜,特别是黎若宝,每年总会抽空来。看黎若宸一来便知方向,不难猜到他曾与黎若宝来过。
黎初礼见了来人是他,不情不愿地行礼。若黎若宝一看见武帝来寻宁余意就烦,那黎初礼与宁余意母子便是同仇敌忾,面对黎若宸,一致对外。
黎若宸对黎若宝的喜欢,几乎都涵盖在面上。各种无微不至的关心与行动,连两个六七岁的孩童也能察觉,并且他在人前毫不掩饰,还拒绝过武帝两次赐婚。
但如今武帝重用又用得趁手的儿子只有黎若宸一人,且他只是凌王不是太子,便由着他,其余皇子还小,大的一岁,小的几个月。
而且宫中幼子夭折是常有的事,还得留一个在身边武帝方能安心。
此次也是黎若宸借着厉州办事的由头出城,办好了便赶紧往这边赶。
但黎初礼对这位堂舅舅却不太欢迎,可黎若宝会演戏,女儿自然也会演戏,即便面对不喜欢的黎若宸,依旧能笑靥如花。
她不知黎若宸便是她的杀母仇人,若是知晓,怕是不能藏住事,她不似黎若宝能隐忍。况且在黎初礼心中,一直以为自己是黎若宝私生女,只是父亲不知是何人,但又不敢问。怕是黎若宸,又怕是九方墨。
黎若宸事后随她们一同回京上,马车就紧跟在后头。上了马车的黎初礼原形毕露,一直骂着黎若宸是跟屁虫。
黎若宝虽觉得她不太聪明,但看事情是比许多人要细致,当然也知她不喜这位堂舅舅,但有一点她很意外,黎初礼脸上竟能藏住厌恶,这对于一个六岁孩童来说已是不易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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