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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的很轻，颜意没怎么感觉到疼，只是偏过头微微躲了躲。他看着面前两只交叠的手，抿了抿唇：“宋远说，让我改了吧。”迟默没有说话，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颜意停顿了两秒，又开口道：“柳向晨也说，让我改了吧。”他动了动被揉捏的那只手，语气没有任何波动：“齐乐似乎也说过这样的话……唔，好像只有曹航没有说过，他从来没有说过。”迟默沉沉地笑出了声，似乎愉悦极了：“他很了解你。”颜意很轻地点了点头：“你也从来没有说过。”他垂着眼，指尖很轻地摩挲着迟默的指尖，声音低若未闻：“你也很了解我，所以你从来不说。你只需要一直将我关在这里，每一天只能看到你，因为你知道……”“因为我知道，颜颜这颗风流多情的小心脏容不下任何人。你不会爱任何人，也不会对任何一段感情做出承诺，并为它负责。颜颜，你比任何人都无情，从始至终，你一直深爱的人只有自己。”迟默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低低沉沉地响在颜意的耳边。他一点一点吻着颜意的侧脸：“所以你看……我从来都不想真正的把你关起来。颜颜，是你在逼我。”迟默的手指摩挲着颜意微颤的双唇，眉眼一如最初般温柔：“谈话可以结束了么？”颜意轻轻地闭了闭眼。迟默拍拍他的脸：“乖，你这烟可抽的不少。”——————迟默将他所有的期盼和奢望一点一点摊开了揉碎了摆在他面前，然后告诉他你哪也去不了。除非他彻底收了那颗浪荡不羁的风流心，跟过去的生活一刀两断，像任何一个正常人一样只爱一个人，只谈一段恋爱。否则这栋别墅便是他漫长余生惟一的归宿。他离开风月场已经太久了。圈子里却似乎没有一个人感到意外，都以为一向浪荡惯了的颜大少爷终于从良了。大约是顾及着迟默，一向约他的人也少了好多。颜意一向热闹惯了，冷不丁地这么安静下来，倒十分恍惚。他正如迟默想的那样，一点一点的离开曾经的岁月场所，离开那些他熟悉的场合。最先察觉到颜意有些不对的却是柳向晨。他一向大大咧咧，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这一次却意外地十分敏锐。具体哪里不对，曹航说不出来，只是能明显地感觉到颜意变了。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大约就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看着依旧郁郁葱葱的模样，但从根里已经开始慢慢一点点坏死。这种腐坏的迹象有迹可循，颜意虽然依旧每天和他们一起打游戏，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专业的快递员，看到空投依旧六亲不顾开着车就追，被轮死后会和人拌嘴，有事没事总是会逗人几句。只是偶尔在打着游戏时倏地便会有些出神，沉默了好一会才若无其事地继续接起话题，似乎刚才短暂的沉默只是错觉。颜意的这种微小的变化被柳向晨看在眼里，只觉心惊胆战，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随着入秋的几场大雨，天气开始一点点凉下来。颜意还是改不掉坐在地毯上玩手机的毛病，每天几乎固定地坐在床角的那一处，迟默试了几次也没将他这坏习惯改过来，便也随他去了。总归房间里暧气充足，地毯又足够柔软厚实，只要颜意乖乖的呆着，迟默向来不吝他的温柔和纵容。他被迟默关进这栋别墅里，已经将近三个多月了。他的头发长了又剪，发色褪了又染。迟默似乎很喜欢他的那头浅灰色短发，每次褪色没多久便会安排发型师亲自上门给他精心地染回去。这头发色陪了颜意很多年，圈子里同样染灰发色的人不多，再加上颜意那久传在外的风流名声，基本上已经成了颜意的代表发色。这三个月以来，除了宋远回国后那一次聚会，他只出过两次门。一次是颜母太久没见他，一通电话将许久不回家的儿子召了回来，在家呆了两天。迟默对此也没有反对，但那两天他也没去其他地方，迟默的监视始终如影随形，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迟默眼皮底下。颜意开始一天比一天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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