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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情深似命（第1页）

身后，卫瑾一遍遍喊着他的表字。

顾漘脑中一片空白，连掌心也是冰凉的，不仅没有停下脚步，甚至运起了轻功飞一般的往前跑，风声夹杂着呼声在耳廓逐渐模糊。

可到底武功不如人，没跑一段距离就被卫瑾从背后紧紧抱住。

卫瑾的声音很低，很温柔，“想要逃到哪里去？”

顾漘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就是本能的落荒而逃，而现在逃不掉了，却仍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颈侧热气喷薄，是卫瑾在柔声哄着他：“听我说好不好？”

顾漘轻轻地点了点头，虽然他清楚这种事其实不存在所谓的解释，人伦纲常，仅此而已，但在卫瑾温柔到极致的声音中，被突然刺痛的心也随之软了下来。

“不论是认识你之前还是认识你之后，我都从未起过碰她们的念头，唯有那一次醉玉春，你也知晓并非我的本意。”卫瑾极认真地道：“倘若真有那么巧合，是我犯下的错，我绝不推卸责任，但如果不是我的错，你不可以再生闷气。”

顾漘掰开他环住自己臂膀的手，转过身来，“什么意思？”

那双平平望向卫瑾的眼眸本该清澈见底，这会儿却叫人看不透深浅。

牵过他的手，本该白玉无瑕的掌心上，爬着两道细长伤疤，还粘腻着干涸的鲜血。

卫瑾轻轻抚过，重重叹息，“你仔细想想，她一个宫女出身，哪来的胆量给我下药，又是谁给她的勇气以一尸两命相要挟跑来别院，还敢当着你的面说出那番话，这分明就是有人设计于你我，想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既是阴谋，便难说她腹中到底有没有胎儿，就算有，也说不准到底是不是我的。”

两人此时所站之处，正是别院中能够全观芙蓉池塘的观景台，上次所见的碧绿伞叶，粉嫩含苞，如今已是一池残荷枯梗。

花凋香渺谢红妆，独留残叶对秋光。

碎萍败叶之景载着黯然内敛，让不平静的人心也逐渐冷静下来。

卫瑾双手握着他的手，“还在生气吗？”

顾漘唇角微动，似要说什么，末了，终是没有出声。

“你理理我。”卫瑾将人拉近一步，眼底委屈，“只要能让你消气，打我骂我都可以，要我自裁谢罪也行，但就是不能不理我”

“我为什么要你自裁？”顾漘莫名其妙。

“因为你在生气。”卫瑾答得理所当然。

“我没有生气。”顾漘低叹了口气。

“你没有笑，就是在生气。”卫瑾言之凿凿。

“我真的没有生气。”顾漘垂下眼，“只是......”只是心里莫名有些难受。

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卫瑾拉着他的手贴近自己，低头用舌尖舔舐着上面的血迹，哀求道：“不难受了好不好？”

掌心一片濡湿，一片温热，一片轻痒，顾漘痒得缩了缩手，却意料之中被他握得更紧。

“这事我定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如果还是难受，我就再不会让她出现在你面前。”卫瑾抬眸瞧着他，嘴里说着狠绝的话，语声依旧温柔似水。

“查清楚是必须的，至于交代。”顾漘顿了顿，微敛的眼底苦涩，“你本也没有错，我不能真的自私到让你无后。”

卫瑾道：“可我偏就想要你自私。”

难以言明的情绪在胸腔中翻涌浮沉，顾漘终是淡淡地笑了，人哪有不自私的。

“肯笑了？”卫瑾捧住他的脸颊亲了一下，复又抬头，“扬采，我有没有和你是说过，此生唯你一人。”

“我知道。”顾漘低声应着，他从未怀疑过卫瑾对他的心意。

“你看着我。”卫瑾握住他的手，小心避开掌心伤口，眼眸亮如辰星，认真而神情，“此生我不会再娶妻纳妾，也不会要子嗣，是真正的至此唯你一人。”

闻言，那双漂亮的深珀色眼睛猛地瞪大了。

不要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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