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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情起（第1页）

“俯低身子，别怕。”

贺去江纵横沙场，甚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背上着箭时的微弱痛感并不招得他皱眉，心叹幸得只闭城射箭这一突袭，却无出兵抑或伏击，若是这样倒棘手的多。他策马速速突出箭雨，向城郊奔去。他发觉鼻尖萦绕着身下人的发香，有意的抬了抬身子不如此紧密接触。

二人逃的稍远些了贺去江这才下马将她亦抱下放到石上。晏长归抽泣着，泪眼朦胧道：“我以为，以为我要死了……”

“有微臣护着殿下，定不会有事。”他在她跟前半跪道。

她闻言心中松了口气，放声哭起来，他急去捂住人嘴。

“您还真不怕把敌军招来。”他见她压住了哭声才将手松开，又道：“方才在城墙上射箭的是鬼弓手，恐是边城城守与北灵勾结，如此重要的情报无人告诉我，定是何人在军情上动了手脚。”

晏长归自小被藏在深宫中，素来不懂这些偷换情报对一个军队的重要之处，闻言只弱弱地“哦”了声，吸吸鼻子歪歪头问道：“鬼弓手又是甚么东西啊？”

贺去江看着面前的小公主眼尾微红，时不时打个哭嗝的模样有些心软，耐下心来解释道：“北灵大汗身边必有有九个鬼弓手护卫，骑射之术极为高明，方才交手之时有两个不同方位射来那三棱狼牙箭，那是北灵大汗账下的鬼弓手们专用的箭矢。当是潜伏着两个鬼弓手。他们平时负责护卫大汗，战时专门替大汗暗杀敌人将领。大汗身边必须要有四名鬼弓手护卫，这次应该派来了两个。”

“那还有三个呢？”

“去年北征时阵前交手，三个都被臣射杀了。”

晏长归皱皱眉，一脸疑惑。

“鬼弓手的箭，可射二百步外取人性命……臣的四棱破甲重箭，可射二百五十步。”

“行呗……”

他站起了身向周遭瞧瞧，叹道：“您歇息会，等会我们便上路向东南方向赶，与方才逃散的铁骑骑兵汇合。”

“找得到他们吗……”她擦拭着眼角余泪弱弱问道。

“铁骑遇袭会四散直接到定郡汇合，先前说好的。”

“那听起来挺厉害的……”晏长归擦着眼睛道，声儿都轻的要化在风里。风拂过她鬓边碎发吹得人直颤，这般她才缓缓从余惊中平定了心神，一顿一顿道：“我歇息好了……可，可以走了。”

“好。”

定郡离仁州兵变之地较远，但按铁骑的速度应也能十日赶到，至于贺去江身旁携着娇柔的公主恐是要慢上不少，只得选了条较偏窄的捷径来走，路途自然比官道坎坷些。

晏长归回忆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深感自己命途多舛，亦发觉自己离了宫里侍卫保护，少了侍女伺候便是个废人。在箭雨落下时就如刀下鱼肉般任人宰割，在京都城东救朝春时也只有挨打的份，哪有半点公主的雍容华贵，万人奉承。真刀真枪的冷光在脑海中映成斑驳血影，挥之不去的阴霾笼在她心间。

贺去江自看出她不乐，碍于君臣有别亦未过问。只速速御马奔波，奔驰在山野间，贺去江压着她身子，热息喷洒在她脖颈处，直教人羞赧的慌，她自觉着这么亲密也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只得稍稍压低身子。

当是时。

孟景中还流连在美眷花鸟之间，正搂着个美人儿逗着笼中金丝雀，却见那雀鸟一个劲的用喙啄着金笼，他因向身旁人笑道：“你瞧这鸟。”余光瞥见父亲正从旁来，只得暧昧地拍了拍她臀部示意人退下。

“父亲。”他行礼恭敬道。

孟尚书扶起人，抬手示意周遭一圈侍女侍卫退下，方将手中攥着的纸条递于他，缓缓坐到一旁的石凳上，拿了桌上玉杯斟茶，慢道：“我才收到消息——却说你甚么时候同北灵那蛮族一同谋划的？”

孟景中定睛一瞧，那密报上只两行楷小字：仁州边城鬼弓手已就位。

他将纸条撕碎了攥在手中，淡道：“早就。先前在朱雀大街之时，我注意到他剑柄上系着豹尾，那东西我曾听人说过——北灵大汗以豹尾为尊荣，想着若真是大汗的东西，如今被贺去江抢去，人该是怨愤难平，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差人问了，没成想真猜对了，大汗与他贺去江仇怨颇深，便愿将身边的鬼弓手派两个到仁州边城呆着。鬼弓手是何许人也，取贺去江颅首自如探囊取物。想来铁骑如今已到边城，人应已收到我赠予他的这份大礼了。”

孟尚书敲了敲桌，字字咬地极重道：“你可想过后果？这与蛮族同谋射杀我朝将军，是不小的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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