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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金雀（第1页）

说走就走，楚长安站起身拍了拍手，便看见长俟去了屋里，不多时，便见他捏了一张刚写好的小便条，墨迹还没干，上面写着“有事外出，去去便回。”

长俟将便条压在木桌上，想了想，又带上了他的蜜饯。

楚长安：“……我说你交友可交的够认真的，我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上心？”

长俟看了楚长安一眼，他大概是忘了自己当初是如何吓唬小孩的，长俟可不想被“化成一缕烟飘走”。

但碍于方才心头那点羞愧，长俟什么都没说，只说：“稚子的心当然是需要好好守护的。”

楚长安打了个响指，唤出一片薄云，两人身影一晃，便直奔天界而去了。

除了五位云中君，其他的云便算是寂寂无名的小云仙了，自天上穿云而过，便免不了要和小云仙们打招呼，好容易行到了无云的地界，长俟往下一望，山川河海尽在脚下。

楚长安打眼扫过，道：“喏，那里就是妖界的地盘了。”

长俟顺着他指的地方望去，妖界就在不远处，老远看起来，整片大地都染着一股不明言说的邪气。

与神、仙都不同，神凌驾于万物之上，神界的主宰者——天帝，以帝相称，除此以外，妖魔鬼怪仙的主宰者均是以王相称。

而现如今妖界这位妖王，已然不能用王相称了，自千年之前新任妖王夺了位，妖界的格局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前的妖界是非常混乱的，妖又是万物之中最狂野不羁的生灵，本来是一群散组织，妖生来便带着傲，谁也不服谁，原本的妖王也只是空有头衔，多少妖真的信服，那就要另说了。

所以在此之前，妖都是一个貌合神离的种族，而就是这样一个毫无凝聚力的种族，也能在六界之中占上一个不可取代的地位，在妖魔鬼怪中一直排着首位，可想而知，他们生来便是比其他种族要强大许多的。

而就在一千年之前，这届妖王横空出世之后，以绝对强大的妖力凌驾征服了世间万妖，从此万妖心甘情愿地俯首称了臣，于是，妖界从一个散乱的组织凝聚了起来，千百年间，在这位主宰者的统治之下，成就了一番血腥的文明，妖界的壮大让神界都敬让三分，久而久之，不知是谁提了这样的主张，妖王开始被六界以“帝”相称，竟成了继天帝之后，第二个六界帝王。

楚长安：“说起来，下个月就是妖界的斗妖节了，妖界的斗妖节两百年才举办一次，到时候我们……”

话音没落，二人身后忽然涌来一股混乱的风声，长俟回头，便见身后一片淡淡的金色光芒涌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大群金灰相间的雀飞掠而过，叽叽喳喳铺了满天，呼啸着擦过二人的衣角，一眨眼功夫便飞远了。

楚长安紧张兮兮地揪着自己的衣袖左看右看，生怕自己定制的这件“烂桃花仙袍”被刮坏了，长俟看着绝尘而去的鸟群愣了半晌，才默默摘下了落在自己衣襟前的一根金色羽毛。

忽然感觉肩上一重，长俟回头，见一只掉队的金丝雀，大概是这天上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飞了这么久飞累了，好不容易逮着个歇脚的地儿，忙不迭就站上了。

长俟用指腹摸了摸小雀的脑袋，伸出掌心，那小雀便跳到他掌中，这才发现这小雀不是累了，而是翅膀断了。

手中的小雀一边的翅膀耷拉着，另一边的翅膀奋力扑腾了几下，雀身斜斜飞起来，飞了两下便要往下掉，长俟又伸手接住，他仔细看了看那小雀，掌心泄出几缕水红色流光，将小雀包裹住，仙力的护持下，小雀的断翅一点一点被接连。

长俟抬了抬手，小雀便展了双翅，轻轻飞起来，扑腾着翅膀兴奋地原地转了一圈，又去追赶大部队了。

仙界的仙都，长俟是第一次来，楚长安却是常客了。既然是仙都，其繁华热闹的程度比人间最寸土寸金的都城好了可不止一星半点，当然，长俟也没见过什么人间寸土寸金的都城，他自打成了仙，见过最热闹的就是其东城的城民们赶集，跟这里的热闹比起来，其东城的集市只能用荒凉萧条来形容了。

楚长安带着长俟在热闹的仙都四通八达的大街上，轻车熟路地拐了几个弯，两人便到了一家客栈前。那客栈已经不能用精美来形容了，白玉做的小楼坠着红灯笼，折射彩光的琉璃不要钱一样镶嵌在门上，华丽地有些奢靡。

据楚长安说，那小楼是专门给来参加花仙大会的众仙神准备的，一百年才开一次，不住可就亏大了，有便宜都不占还有脸当神仙？

他二人走进小楼，一个长得玲珑可爱的小仙子便跑来：“二位仙君来住店还是来听书的？”

长俟：“有劳，住店。”

“两间房吗？”

楚长安本来阳光灿烂的一张脸瞬间凄凉了，心头都涌上一阵苦涩，“不，一间，就他自己住。”云中君夜里还要去当值，睡不了白玉榻，只能睡一睡凄风苦雨。

小仙子给二位引路，带着二人去了三楼一间卧房，“晚些时候楼下有说书，仙君们如果有兴致，可以来听一听。”

谢过那小仙，楚长安在不属于自己的卧房转了两圈，心头的凄苦无以复加，恨之任之地放纵自己在那金玉仙榻上摸了两把，可怜的云中君，白天要忙着出来厮混，晚上还要去苦哈哈地当值，神途已无望与床有何交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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