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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43雨夜（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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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

黑色的大雨倾盆而下，一身黑衣的男子挣扎着逃进荒漠深处的一座山洞。进了洞，才发现洞里已经有了人。是白色莲花一样清纯干净的女孩。在洞中随便拣了个位置靠着洞壁坐下，担心的伸出头看向洞外。女孩抱着腿坐在那里，看着他的狼狈样，血还在地上蔓延。递出手帕，“给。”彼时的男人只是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女孩出人意料的没有生气，收回手帕，朝着他温柔的笑，“你叫慕容澈?”

“你叫谦梨。”女孩低头，“你的眼睛好厉害。是能看见过去未来的神眼吧，只是看一眼就知道我的名字，我的一切，包括我也是暗黑魔宫的人。”“哼，像你这种妖物，活着也就是纯粹的危害人间!”黑衣男人的嘴上毫不留情。“是啊。可是我也想做一些可以帮助别人的事呢。我也，不想自己的出身是一个——”“去里面搜搜!”洞外有声音传进来，脚步声立即包围住这个洞。谦梨看向慕容澈，对方捂住伤口，提剑起身。“不用勉强的。”女孩抬头看着他，“我可以帮你。”

“要你这种妖物来帮我，”慕容澈英俊的脸上满是不屑，“我会觉得肮脏!”“这样啊。”女孩把头半埋进裙子，只露出一双眼，墨黑的柔软睫毛轻轻眨。慕容澈看着纤弱的她，忽然觉得莫名的心疼。但是，对敌人，无论是什么样的敌人，都不可心软。无论她是否善良，只要投靠了暗黑魔宫，就绝不是好人!想着握紧手中剑。紧贴洞壁站好，高高举起那把桃花木剑。有人进来。手起剑落，那人毙命。女孩还是坐在那里，红色的鲜血溅上了纯白的衣裙。慕容澈发狠似的盯着她，“你给我让开!”

“对不起，妨碍到你了。”女孩抬头，“可是，我的腿……”慕容澈剑眉皱起，这才从眼中看见女孩的腿早在很多年前就废掉了。是被一个叫火炎的男人打废的。如果没有看错，那个男人是她的师父。原因只是她的弟弟偷偷跑进了师父的房间打碎一只水晶司南。女孩用一双腿的代价换来弟弟的安全。大批大批的人闯进了洞中，女孩看着慕容澈，对方闪过来一把提起她，桃花木剑架在修长白皙的颈上，“不要过来!”慕容澈慢慢向洞外转过去，那些杀手紧紧相逼。“我叫你们不要过来!”慕容澈咆哮，雨落急了，竟难以睁开眼。鲜血顺着雨水滑落到地上，谦梨清澈的眸子注视着那些有着狰狞面孔的杀手们。

纯白被鲜血浇上，再被雨水冲刷。杀手们愣住，没料想慕容澈竟真的会对这女孩下手。“谦梨大人!”有人喊。谦梨微笑，脸色苍白。“放了谦梨大人!”慕容澈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你们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判!马上离开我的视线，我保证她没事!否则……”

一群人慢慢向后退去。慕容澈腾出一只手，在雨中燃起黄色纸符，一声爆炸后带着女孩消失不见。在雨中一直奔跑，直到再次找到一个山洞。慕容澈随手丢下女孩，捂着伤口靠在壁上，“你来生火!”谦梨慢慢撑着墙壁坐起，没有说话，两只手捻成兰花型，念动咒语，一滩幽蓝的火渐渐旺了起来。慕容澈看向她，漆黑的长发被雨水淋湿，紧贴着苍白的面颊。忽然就起了玩心。慢慢靠近，女孩一双茶色瞳孔看着他满是无邪。

“喂……”慕容澈伸出手触摸她的头发，“为什么要帮我?明明是有力量逃掉的……”女孩的眼中盛满怜悯，“因为觉得你好可怜。”慕容澈手上青筋凸起，“再说一遍……”“你一个人从雨里跑过来，鲜血流了那么多，看着，会觉得好可怜。你认为你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来救这个世界，但是你从没有考虑过你自己的力量。我不是想说你弱小，但是暗黑魔宫的强大，真的不是你一个——”

谦梨瞬间睁大双眼，慕容澈一手伸到她的脑后拽过头发狠狠吻住了她的唇。不要用可怜来修饰我。不要间接地提醒我，我很弱小。我怎么样，绝不需要一个女人来说三道四!所以，谦梨你看你犯了我的这么多禁忌，就让我慕容澈来惩罚你。谦梨无从反抗，慕容澈锁住了她的力量。雷声轰鸣，洞中那堆幽蓝的火在颤抖。谦梨，对你做了这样的事，我也分不清，究竟谁才是坏人了……你像是一只纤弱的白蝴蝶，就在这个雨天轻盈落到我的身边。明明是敌人，却让我突然的如此眷恋。你单纯的好似落雨白梨花，就在这个雨天被不怀好意的我折下枝桠。明明是厌恶，却一路吸引没有停下。黑与白的交错，混淆了谁的眸眼;善与恶的刹那，阻隔了光的视线。尘世的魂魄被梨花澄净，我看见亘古的妖物一身刻骨优雅。我是你挣扎不脱的锁链，这样的相遇是否也是一种缘。而你的眉眼我一生难描画。

雨停。

谦莲走进洞中，“姐，你在这儿吗?”只看见满地撕碎的雪白衣裳。和白衣碎片上鲜艳而妖异的血。姐姐的黑发凌乱的铺在地上。那样干净的姐姐……现在……“姐……”“对不起。”慕容澈起身，往洞外走去。“混蛋你做了什么?!”九岁的谦莲拉住慕容澈的衣襟，甜美的脸瞬间狰狞。“我已经道过歉了!”慕容澈出奇的愤怒。“你是混蛋!”谦莲的拳头落在慕容澈的身上，那么小的拳头，一点都不痛。在谦莲的拳头再次落下时，慕容澈一手抓住他的手，声音嘶哑低沉，“我现在心情很好，不要惹我生气。”抬手，谦莲被掷得老远。谦莲从地上爬起，不依不饶的冲上去又抓住慕容澈，双手狠狠掐住他的手臂，“我会杀了你!”“哼!”慕容澈笑，额上的黑色发带和扎起的头发一起飞舞，“就凭你?!”慕容澈抬起腿将谦莲踢了出去。谦莲撞到一座石莲花上，口中吐出血，勉强坐起，歇斯底里，“你是坏人!!”“我是坏人吗?投身暗黑魔宫的你们姐弟，才是坏人吧?装着一副清纯的样子，却是蛇蝎心肠，杀人无数。”

慕容澈邪邪笑着，没看洞中的女孩，“所以偶尔被人……，应该也是常事吧?”本就是拿刀子剜了她的心，而今这些话，就是在那个剜出的伤口上撒了盐。就像一朵花好好的盛开在树上，你非要把它摘下来欣赏，欣赏完后就随手把它揉烂扔到泥淖里。它碎成了那样你却仍旧听不见它的哭泣。因为它原谅你。洞中的谦梨躺在那块肮脏的土地上，落下泪。“我一定会杀了你——”谦莲站起，冲上去。“莲，住手。”清润的声音自洞中响起，“让他走。”

“姐!”“连姐姐的话也不肯听吗?姐姐没事……”谦莲狠狠剜了慕容澈一眼，跑进了洞。洞外扬起沙尘，慕容澈衣裳展动，走远。“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谦梨伸手轻轻抚摸谦莲的脸，“他是我一百年前就算出来的劫。”“而劫是，逃不掉的……”谦梨说着泪水淌下。“是这样啊。”隐遁的慕容澈靠在洞外低语，魅惑的笑，“真是有意思的女人!”

“后来呢?”绿瑶听得入迷。美丽的女人总是有故事的。“后来?”谦莲冷笑，“我凭什么要告诉你?”“谦莲，你变了……”绿瑶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残酷的孩子，和刚刚在那里躺着的时候截然不同。“这才是真的我。”谦莲缓缓道，“你真的想知道后面?”“嗯。”其实我只是想要了解你的过去。

南宫澈念动符咒在山洞里面生起一堆火，众人围坐下来。“后来呢?”南天羽问，一脸期待。“后来吗?”南宫澈笑，“没有后来了。”“怎么会?!”“怎么不会?!”林落拔剑指着南宫澈，“你真不是个东西!”南宫澈看了她一眼，“你也想杀我?看来我还真不是个东西啊……”冷寂拿下林落手里的剑，“继续说下去。这样的故事，你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吧。”

夜。

那个时候莲花森林还有夜的存在。石洞里，谦梨坐在床沿上，仰起头，看窗外天空悬浮的火莲花。黑色身影窜进屋里。“在等我吗?”轻佻的语气。谦梨很安静，“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向我道歉。”“连我来的目的也猜到了啊……遇上一个会占卜的女人还真是伤脑筋……”慕容澈歪着头，“那我道过歉了你打算怎么办呢……”“请不要这样。”谦梨看着窗外，任凭慕容澈抱住自己，“我弟弟会杀了你。”“他只是个孩子。”“所以，以后，无论他做了什么，都请原谅他。好吗?”慕容澈松开她，看见她快要落泪的眼，“凭什么?”“因为你伤害了他最爱的姐姐。”谦梨一脸认真。“如果他要杀我，难道我还不能还手吗?”

“他不会杀你的。”“他就是个魔鬼。你养这样的弟弟，纯粹是在养一只猛兽!”“不是的，”谦梨仰头看慕容澈，使劲争辩，“谦莲他很善良!他才不是魔鬼或者猛兽!”慕容澈在谦梨身旁坐下，也抬头看窗外的火莲花，身边女孩的发香恍如梦幻，“他是你们家最有天赋的孩子吧。可惜，却无心学习道术。”

“慕容澈，我求你一件事。”“请帮我照顾这个孩子。”“耐心的教他他该学习的一切。”慕容澈一直没说话，既没答应也没拒绝。“因为我不久后，就要离世了。他一个小孩，让我不放心。”

慕容澈起身，发带飞扬，“你要我带他一生躲避暗黑魔宫一生飘荡吗?”“你可以住在这里，假装为投靠暗黑魔宫为其效力。”“你要我做这样肮脏的事?!”慕容澈猛地转身。“你主持莲花森林的一切，平衡善与恶，就可以避免更多的杀戮。”“这样吗?”“你就化名，南宫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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